114 第十篇章 地生连理枝（二一）

阿羽……蓝忘机心下一动，沉默着啜饮了一口清茶，凝神听着蓝曦臣的话。

“说来惭愧，虽然此前与阿羽多有接触，可我们皆无心儿女之私，坦荡相交。”蓝曦臣又倒了一杯清茶，看着袅绕而起的淡香茶雾轻声道。

相比于忘机对父母的模糊印象，他却要深刻了许多。父母之间那种深沉的情感让他们纠缠了一辈子。痛过，爱过，甚至恨过……可他们也从未放弃过。

他永远记得母亲离开之后，父亲那双写满了释然和绝望的眼眸。当时的他还不明白这样惨痛的感情，父亲和母亲为何不愿割舍，宁可付出生命也要全力维系。

族人都说父亲是情痴，他也深以为然。可若是感情都这么沉重，那，不要也罢，毕竟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蓝曦臣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权利，对自己的婚姻也并无太多向往，心里只想着把忘机平安带大，秉承父亲遗志，革新家族陋习，让家族门楣不倒，保盈持泰便好。所以，他愿意接受家族的联姻，只是因为长老们的意见不一，这才迟迟没有定论。直到因为无羡，她进入了他的世界……

从姬若羽送无羡和忘机回山开始，蓝曦臣亲眼见证了她的机敏聪慧，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为了忘机和无羡的婚事，她单独面对蓝氏众长老仍毫无惧色，进退有度。犀利处驳得长老们哑口无言，温软间却又勾得长老们心生向往……

他忽然间明白，原来世家女子也并非所有人都如被格子框起来那般死板无趣，原来他也不是只要“相敬如宾”就能满足……

他变了，变得贪婪，变得鄙陋，变得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他不是没想控制，而是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向往。他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追寻那人的身影，他的心会为每一次即将来临的相逢而窃喜，他会为她每一次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笑颜心花怒放……他知道，自己已经沉沦了。也直到这时，他才明白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父亲的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涵义……

可卑微的他不敢向她直抒胸臆，更不敢流露半分，不仅是可能会影响忘机和无羡的生活，还因为他有了内定的未婚妻。就算那人非他所想，可他既然点头应允了，就得给人家一个安宁的生活。这，是责任。况且，他也看得很清楚，阿羽对他仅是客气守礼，他也只是忘机的兄长而已。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搅扰了大家的生活。

却不想千回万绕，兜兜转转，他和她竟然有机会走到了一起……

从来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有失望；可如果曾经握紧了梦寐以求的温暖，蓝曦臣很清楚，他也不愿放手……

明明灭灭的亮光在蓝曦臣琉璃色的眼底闪烁了半晌，他才又道：“忘机，我打算再辞家主之位。”

算上上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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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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