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九霄云巅之上，一座白玉制成的大殿后面，两个人影落在垂挂在空中的白纱上，青玉灯中的烛火跳动起来，人影随着他的动作也十分配合地晃动。寂静的大殿徒留几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

白纱里面，两人坐在骨木桌两边，面前一张黄城竹骨棋盘，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两子，实力势均力敌，各占一半。

父神右手抵着下巴，左手食指对着棋娄轻轻一点，一根白子顺着父神的动作来到棋盘，稳稳落下，“怎么的，做了几百年的梦，醒了就去找溯。”

云渊操控黑子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落下，心不在焉地说道，“本尊就不能是去找溯玩的吗？”

“玩还能把本命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吾宁愿相信你是去秋后算账的。”父神手指一勾，将旗子轻轻松松引到棋盘上去，“明明都是兄弟……”

“父神既然知道，明明都是您的孩子，您却独独宠爱溯，处处踩着青冥。老三界直接加倍成六界，这莫不是也在父神您的算计里？”云渊截过话头，不甘示弱地跟着下了一个子，“您输了。”

“你莫不是吃醋了？”父神伸出手覆在棋盘上随机一摸，盘上的棋子似乎有了神志，黑白两子各自回到棋篓中。

“怎么可能？父神不关心青冥，我们兄弟便替父神关心了去。”云渊微微一笑，视线从父神的脸上自然地移开，回眸之时，眼睛无意瞟过桌上的棋盘，交横纵错的棋盘上，只余下一黑一白两子，像个孤儿孤被人舍弃在棋盘上。

父神瞧见云渊眼中的不自然，心知此番定是勾起了他的回忆，嘴角微勾，眼中流光一转，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化作两个孩童，分别扎着两个小揪，身着一黑一白的服饰，乖巧地站立在石桌两侧。

“掌茶。”父神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传入到两个孩童的耳朵，黑衣小孩抱起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棋盘，白衣小孩连忙拿出茶盏摆放在二人面前。

云渊看着黑衣小孩抱着棋盘离开的背影出了神，一阵沁人清新的香气，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云渊捧起面前素白的茶盏，碧绿色的茶水中映入了他的脸。

“这个味道，想必你十分熟悉。”父神端起茶盏，象征性的抿了几下，手中的茶盏随即放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从前，你们说你们喜欢这茶，便离不开那座山，如今有幸尝了这茶，倒是没看出来这茶有什么好的？”

云渊拿着茶盏，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茶盏，云渊盘了起来，“的确，如今再看，这茶倒是没了味，苦涩了不少。”云渊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终究不过是人走茶凉。”

父神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在两人对视之时，一个人慌张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父神跟前。

“老祖，天……天道，他来了。”那人看着父神看着他，连忙磕了个头继续说道，“他拿着一条鞭子，打伤了我不少兄弟，现在站在门外嚷嚷着让父神赶快放人。”

“天道？”云渊一时间竟疑惑起来，他记得他那时还没有这人，难不成是哪里来的新人？

父神察觉到云渊的疑惑，一种想法涌上他的心头，不想端起茶盏，微微晃动了一下，“你帮我抓了这天道，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云渊微微侧头，看着对方那含笑的眸子，他的眉头不自然地一皱，也没答应父神的条件，怀揣着一颗怀疑的心走了出去。

父神打了个响指，整个人向后一倒，帘幕之下，一只手慢慢靠近，接住了倒下的人，父神抬头，手指轻触身后那人的唇，说道：“希望，你喜欢我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