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巢

“这波叫抄他老家。”凌钲凝出一面水镜，镜中的男人闻声抬起头，看到凌钲冲着自己挥手，脸上的不耐烦压制了下去，“铄，我到巫神地盘上了。”

鬼城的钦绫殿中，坐在椅子上的肖铄看向凌钲身后，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钲，你小心点，那个地方我感觉不太妙。”

凌钲点点头，从抹了一旁的石壁，雪白的手指上印出了一抹血，看得肖铄眉头皱得更深，“要不······我还是去找你。”

“三师兄，你若是再不来，我们可走了!”

不等凌钲回答，远处传来杜江月的招呼声，凌钲急忙应了一声，关了和肖铄的通话。

凌钲素手一挥，石壁上的血全部吸入自己的画笔中，随后赶紧追上凌云一干人。

座椅上的肖铄看着面前的水镜化成水落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有些不放心地拿起桌上的一把小巧的陌刀，手中轻轻磨蹭着，凌钲脸上的笑容若再没了，他根本不敢想。

内心挣扎许久，肖铄冷声开口道：“魑，鬼城你们兄弟三个先看着。”

三只鬼影出现在地上，低头接受指令。

肖铄随手撕开一个黑洞走了进去。

几人来到巫神殿门外，没等杜江月去打开门，石门“砰”地一声自己开了。

大殿中央一根连接屋顶和地面的藤蔓形柱子，由下到上慢慢亮起了幽幽的蓝光，接着屋顶上遍布着的血蝶收到光线刺激，飞得整间房子都是的，颇有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血蝶渐渐适应了光线，也安静下来，众人只见血蝶散去，巫神溯从屋中走出来。

一头长发被她仔细地编成一条长长的麻花，一直垂到脚跟处，一银一金两只眸子水汪汪的，像是盛满了水。紫色的小裙子，脖子上挂着银色的长命锁，显得巫神溯像个不谙世事的娃娃。一步一响，巫神溯走得极慢，动作极轻，大殿上都不是正常人，所以不难发现她藏在衣服下脚腕处两根长长的脚链。

“呦！都是稀客啊！南疆、妖域、魔都也就罢了，你鬼城的来想干什么？”巫神溯摸上大殿上的那把椅子。

“好像被人小瞧了。”凌钲挠了一下自己的头，“不过问题不大，我就来充个数的。”

巫神溯被凌钲的话逗得笑起来，“锦哥哥的三徒弟还是这么幽默。”

巫神溯坐上椅子，一双精致的小脚在空中晃荡了几下，脚上的脚链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凌云有些头疼，这个声音总让他想起不该想起的东西。

“怎么了？云小子是想起了什么？”巫神溯满面笑容，修长的翘在把手上，手指搅起自己的长发绕了几圈，“也难怪，那样的事，锦哥哥怎么可能让你记住。”

"你先等等，我师尊的记忆是不是被你拿了？"凌云止住巫神溯。

“对呀！”椅子上的巫神溯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凌云，“他要开五道镜，拿他点记忆应该不算什么吧！”

“原先最起码还算正常。”凌鑫炎扶额哀叹，“取了记忆，现在我哥的智商都和我家念念一样了。”

“这不能怪我。”巫神溯一下子坐了起来，“是妖主当时直接放进你家儿子的身体里的，谁知道锦哥哥的灵魂根本压不住。”

杜江月有些不满地转过身，不乐意地开口道：“这锅我可不背，师尊当时一堆残魂乱飘的，谁让我家念念直接冲了过来。”

凌钲慢慢举起手，将一直以来的疑问问了出来：“等等，凌念是怎么来的吗？”

“阴阳二神合二为一······”巫神溯一顿，看着沉默的杜江月和看向别处的凌鑫炎，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怪不得你们的伴生莲没了。”

“当时进诛仙台前我把白莲给了小炎，结果他把自己的墨莲和它养到一块了，回来之后就多了一个凌念。”顶着凌云审视的眼神，杜江月往凌鑫炎身后躲了起来，偷偷露出一个脑袋，“我跳诛仙台只是一时兴起······”

巫神溯拍了一下手，这一下把其他人吓到了，“这么说来，当时的凌念顶多算个容器，加了锦哥哥的魂，现在的应该算是完整的了。”

听着“哗啦啦”的铁链声，凌云又有些头疼起来，原先轻松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两把剑从巫神溯的脖颈处擦过扎到椅背上，巫神溯神情一阵惊慌，看着自己的脸颊碎发直接被剑刃划断。

而剑的主人，双手轻划，两剑抵在巫神溯的脖子上。

巫神溯看过去，那双绿眸中已经失了耐心，从前那不可一世的三界霸主好像又回来了。

“别扯这些，我师尊的记忆呢？”

巫神溯安静地看着凌云，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看到凌云生气样子。

以前是因为他小小的很可爱；现在……已经没了小时候的乖巧，并且多了点什么混在里面。

那好像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怨念。

是因为他虽为晚辈，两人却平起平坐；还是因为抢走了锦书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