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久别重逢

皇上一连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这景仁宫除了敬妃、盼儿和刘曜进的去外，再无旁人进去，皇上这半年再也没有进入到任何一位嫔妃的宫中过夜，除了偶尔去敬妃那看望盼儿，也是略坐坐就走了。

而我，每天除了看看书，种种花，做做饭倒也乐得清闲，没什么顾虑和琐事。

皇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刘曜叫去询问我的情况，我早就告诉刘曜，不论皇上如何问，就说我身体不见好转，适合静养，不宜探望。

皇上无可奈何也只能作罢。

很快就到了冬天了，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院里栽种的红梅都开了，这满院的雪景竟如此的好看。

看着这满院的红梅和雪花，我突然想起我入王府的第一年，这是在这样的院子里、这样的景色下，我跪在地上许愿，他出现在我的身后，将我一把抱起。

再看今年，此时此刻，我面对着这样的雪景，却一直怀念着从前，而他呢，是不是也在想我，也在想着他曾经对我说的话。

除夕就在这几日了，又是一年新春到，皇上照例在九州清宴设立家宴，吩咐苏培盛来请我一同赴宴。

我叫顺心把他请进来喝杯茶，他一进来便说，许久不见娘娘，不知娘娘为何如此憔悴。

我终日缠绵病榻，病情反复也不见好转，身子越来越差。

娘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没事，渐有好转了。苏公公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

奴才是来请娘娘几日后参见除夕夜的家宴的，可见娘娘如此状况，还是多加休息早日康复。

也好，我也怕是不宜走动，在把我的病气传给别的嫔妃也是不好。还劳烦公公亲自走一趟，真是费心了。

娘娘太客气了，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顺心，好生送苏公公出去。

随着最后一场大雪的降落，除夕如约而至，外面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独独我的景仁宫，只是添了些炭火和红梅，我看见红梅便触景生情，心里难过的很。

太阳一点点落下去，又到了当年那个时辰。

我出去走走，你们都不许跟着。

娘娘，您的身子...顺心想到之前的那个夜晚，也不便再开口阻拦我了。

我依旧穿着那天的那件衣服，披着斗篷，也没有妆发，就那么简简单单出门去了。

路上人很少，不是去参见家宴了，就是在宫中守岁，就连梅花园里也没有几个人，只有些微弱的光，我找了个角落坐在那，拨弄着地上掉落的梅花，它们和雪花、地上的泥土掺杂在一起，那梅花在这里面虽有污浊，但仍十分耀眼。

零落枝头的梅花也有它的韵味。这个熟悉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是他？

十七爷？你不是应该在家宴上吗？

觉得无聊就出来透透气，听闻皇嫂近来身子不好，今日天气寒冷，怎么出来了在这梅花园中坐着？

之前我与你皇兄，也是在这样的雪花和梅花下，许下一生相爱的愿望。

皇兄也很思念皇嫂，皇嫂为何避着不见他呢？

见了又有什么用呢，该存在的已经变了，我想要的他始终也没给我，他不再懂我了，他不相信我了。

可皇兄并不知皇嫂的想法，为何不见一面好好说说话，皇兄的本意也不是如此，他还是很在乎皇嫂的。

罢了，看看这梅花和雪花我也已经满足了，臣妾先回去了，王爷自便。

我又何尝不想见到四郎呢？可见了也只是徒增悲伤，算了，再等等吧。我心想。

越往梅花园深处，光就越来越微弱，我在一旁拿上了一盏不怎么亮的灯继续往前走，却看见有一棵梅花，已经遭了虫害，可仍然开出了一朵花，如此坚强的打动了我。

我把灯笼放在树下，跪了下来说，愿......刚说出来第一个字，后面就有人说：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莫非是四郎？

我猛地一下回头，果然是他，他竟然还记得。

是你吗菀菀？

四郎？

身子一直没好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存心叫我担心。

我......

是我不对，一直跟你置气，关键时刻也不相信你，菀菀，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也很为难。

你还记得在王府的那个除夕吗，也是这样的梅花这样的雪，你抱着我......

我若是不记得，又怎会来此？

是菀菀任性了。

不怪你，冻坏了吧，朕送你回去。说着还如那年一样，一把抱起了我，就那样一步一步送我回景仁宫。

四郎，路上人多眼杂，会叫人非议的。

我从不怕人非议，我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