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催泪

“阿莲，你曾爱过我吗？”

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子曾抚摸着她的眼，深情款款。

她不曾回答他，只能看着男子的手慢慢滑落，也成了她一辈子的心病。

“甘孜！”

她大喊，可那人却再也没有回应了。

记忆里的画面像回访录一样，在她脑中放映。

“我错了！我错了！甘孜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的，你醒来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你张开眼皮好不好？我求你了……”

一种情绪在她心中弥漫开来，带有一种悲哀，后悔，自责，伤心，她的眼泪滴在甘孜满是血的脸上，犹如下雨一样，滴答，滴答。

“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阿莲……”甘孜睁开眼，吃力的用手抚上阿莲白俏的脸蛋，露出一抹笑容，“真好，我的阿莲是爱着我的。”

“阿莲，听我的，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

“哐当！”杯子被扔碎，丫鬟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谁？”吴琪抓起一丫鬟的下巴，用力问道。

“奴……奴婢不知。”

“我问你是谁把他带走的！？”吴琪把丫鬟扔在地上，眉眼间有了一丝戾气。

为首的丫鬟跪在地上，磕着响头，“求大小姐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知错？你可知，因为你们胆小怕事，他死了！”吴琪扯着丫鬟的头发，让丫鬟硬生生的看着她。

丫鬟被弄痛了，几滴眼泪流了下来，“不……不是奴婢的错啊……奴婢原本想阻止甘公子的，但是甘公子他，不让进啊……”

“他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余温，你当了我的贴身奴婢这么久，应该都知道什么意思吧……”吴琪阴森森的。

余温一惊，连忙跪下，一直磕头，“我错了，大小姐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说，他在哪！”

“鬼雾森林。”

“你！”

吴琪也不顾这些人了，连忙御剑飞行到鬼雾森林，在上头，一眼便能知道他们在何方。

吴琪看到了一片血红，她连忙飞去，看到的是她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情形。

甘孜一身鲜血，气已经断了，而女子抱着他，痛哭不堪。

“你，你滚！”

吴琪充上前，把她扯开。

“吴……吴琪！”见到来人，她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吴琪是甘孜的青梅竹马……

“你干了什么！”

“我……”闻言，她垂下了头，不知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遇见你？！为什么！”嫉妒之心在吴琪心中越来越多，她喊到，“为什么？我哪里都比你好，为他做的事都你多，为什么他就是喜欢你！为什么！”

“吴琪，对不起，我……”她见吴琪这样，很愧疚。

“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厌恶！你不是喜欢启椤吗？为什么他一抛弃你，你就死皮赖脸的跑她这来呢？你明明知道他会为了做任何事！”

“我……”她无话可说。

“对不起。”她只能说。

“你滚！下次还见你就是你的死期！”吴琪用剑指着她，她一步步往后退，不得已，只能离开。

见她离开了，吴琪瘫倒在地，抱着甘孜的尸体，笑了。

她抚摸着甘孜的脸，一寸一寸的，似是要把他的每寸记住。

“从前我就不相信，爱是可以为人死的，现在我懂了。”

“甘孜，我曾爱过你，但现在，你什么都不是！”

“你当自己还是从前的甘孜吗？不，你不是了，她已经把你的生机全部弄完了，瞧，她跑远了呢……”

“我知道你爱她，非常爱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温暖？！为什么！？”

“我明明……都已经准备死心了啊……”

吴琪抱着甘孜的尸体，泣不成声。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吴琪抱着甘孜，念起了她小时候的诗，那时，他们还小，什么也不懂……

——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

——

我最喜欢的，便是你这个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