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会把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已经没有未做完的事了……”
“邱庆之!”
“……药……走……”
“有些话来不及说了……还是朋友吗?”
“当然……”
小李饼以为大理寺从不欠人情。
少卿李饼午夜梦回,常觉欠人交代。
他总是会做一个梦,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邱庆之就在他的怀里,紧闭双眼,身体渐渐冰冷。
记不清已经过去了多久,李饼仿佛活了很多很多年,可每次想起他,梦见那一幕的时候,他还是会心如刀绞。
“邱庆之……”
邱庆之死了,李饼从来没有想过邱庆之会死。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邱庆之会死在他的前面,还死在他的怀里。
他一直以为活不长久的人是自己,可最终,邱庆之却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有风生兽的血,长生不死,邱庆之永远等不到他了。
李饼不记得自己沉睡了多久。
只听见周围很嘈杂,还有烟花在天上绽开的声音。
还有一道声音,似乎在喊着他的名字。
“李饼,李饼,你怎么了?”
这声音,好熟悉……
此时长安城中,华灯初上,正逢花灯游街,到处都挤满了人。
虹桥上尤为热闹。
灯火在空中冉冉升起,烟花在万丈高空绽开,短暂而又绚烂。
“这是……”
“李饼?李饼!”
李饼猛然回神,寻声望去,一个少年伫立着,月光散落在地上,将那个身形拉了很长。
李饼看的不真切,直到少年一步步走了过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月色中被隐去了一半。
在不可置信的注视之中,少年歪过头拍了拍他的肩,“李饼,你没事吧?”
“邱……邱庆之?”
一瞬间,太多的片段从脑海之中疯狂掠过,眼前的一切都朦胧了起来,李饼眼眶有些酸涩。
他这是……又做梦了吗?
就算是梦,也好。
那脸上还残留着血迹身上穿着黄金甲的将军,逐渐与眼前的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合在了一起。
“是梦又怎么样,让我多待一会儿就好。”
李饼眼底倒映着邱庆之的模样,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一把抱住了邱庆之。
邱庆之顿时一僵,感受到李饼颤抖的身躯,他有些担心道:“李饼?你怎么了?哪儿里不舒服吗?你可别吓我!”
李饼声音哽咽,“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邱庆之一愣。
望着李饼通红的眼睛,他有些不知所措,耳朵都红了。
李饼……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小到大邱庆之也没有见李饼哭过几次,而且他一个习武的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们天天都在一起,说什么想不想的……”
李饼扭过头快速地擦了泪水,看着眼前害羞的邱庆之,露出了笑容。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使这是一个梦境,能够再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邱庆之总觉得有哪怪怪的,望着李饼的笑容,他不由呆了呆,胡乱抹了把脸。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饼:“我没事。”
“真的?”邱庆之狐疑道。
“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