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弱水三千

闻言，姜瑾宸准备推门的手又缩了回去。

环顾四周，姜瑾宸最终躲在了拐角处。

“皇上!真的不是我!”里面女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听着犹为刺耳。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了。

姜瑾宸攥起拳头，一声不吭。

这么多年，他始终无法放下，无法原谅。

“母妃。”姜瑾瑜温润的音色在刚刚尖锐声音的比较之下显得十分动听，“父皇，儿臣恳求您，哪怕是安置在别处偏僻的地方都可以，只是不要在冷宫了。”

“冷宫实在是太冷清了，再加上对皇后娘娘的愧疚，她整日睡不着深陷自责，才导致她精神上失常，父皇，她也曾是您的皇贵妃。”

皇帝沉默了。

门外的姜瑾宸虽然不知道此刻皇帝的表情，可是很显然，他动容了。

是啊，

他的母妃不过只是后宫中的一人。

他的父皇所爱之人尚且并非一个。

姜瑾宸突然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只是一个人回到了曾经母妃住的宫殿。

多年征战，许久未来，这里依然是他走的时候的样子。

“二殿下!”一个稍稍年长的婢女见着来人，分外惊喜，“二殿下您回来了!”

“嗯。”姜瑾宸点点头。

这个婢女他认识，曾是母妃最喜欢的丫鬟。

母妃死后，她便一直就在这里，打扫着宫殿。

庭院的拐角处还留有那棵桂花树，这时已经完全绽放，香气浓郁。

“这桂花树昨天还半开欲开呢，许是知道今天殿下您要过来。”一旁的婢女见姜瑾宸注意到桂花树，便开口道。

姜瑾宸看着开满花的桂花树，微微走神。

半响，他哑声道：“桂花糕做好了记得送到府上。”

姜瑾宸走进屋子，里面的物品摆放一如当年。

书桌前还放着书，那些书姜瑾宸几乎都要背下来了。

他也记得母妃曾摩挲着那句“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或许，那时候的苏云清真的已经不爱姜嘉陵了。

“二殿下……”

“母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姜瑾宸微微一笑，“你与她相处时间最长，你再和我说说。”

她是陪嫁丫鬟。

“皇后娘娘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她与皇上一见钟情，那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呢。”

说到苏云清，青风便眼里闪着光。

“那你觉得母妃喜欢皇上吗？”

姜瑾宸随手翻开书案前的诗册，淡淡瞥了迟疑的青风，“说实话。”

青风立刻跪下来了，“奴婢不敢妄言，但是娘娘常常提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姜瑾宸面上没有变化，让青风起身。

“记得桂花糕。”

交代完了，姜瑾宸便离开了。

……

“太子殿下。”姜瑾瑜从冷宫出来，他的随身侍卫便跟上前去，“方才见着二殿下过来了，但是很快又离开了。”

姜瑾瑜一愣，随之声色微变，有些落寞，“他还是恨吗？”

侍卫未回答。

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啊，相煎何太急。

……

次日。

朝堂。

“皇上，那北齐居然敢如此挑衅我国!”老臣气的胡子直翘。

“皇上，北齐近些年有加强军队训练，此次来犯，绝不是心血来潮，我等还是从长计议啊！”

“什么从长计议!没见到他们北齐都已经打到我过西北了吗？这已经是不把我们姜安国放在眼里了啊！”

皇帝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

“禀父皇，儿臣愿意出征!犯我姜安者，虽远必诛!”姜瑾宸率先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