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变故

他有意斩断过去，自重生以来，不曾与故人来往，如今要去见他，亦不是为了私交，既是正式拜访，便不可贸然打搅，当先呈拜帖。

从前言笑晏晏，相约不过一句传话，如今字斟句酌，却久久不能成文，当真唏嘘。

踟蹰间，先收到了端清的来信——师父修行入歧，抱恙，速归。

所有计划都往后推，少阳弟子匆匆返回门派，禹司凤也跟了来。

“师父！”乌童率先冲入恒阳闭关的洞府，洞口结界已除，褚磊影红等几位长老在洞中为恒阳施法疗伤，方收势敛息。

长老们无人修习无情道，道法不同，只能护得恒阳性命无忧，无法修复恒阳受损的筋脉，等他的爱徒们回来，便主动让开了位置。

“师父……”乌童跪倒在石床前，双目通红，鲜有的真情流露。

赤子心诚，褚磊欣慰颔首，可惜他未能承继师道。他看向昊辰和璇玑，叹息道：“恒阳师兄道心已破，这是修仙者的大忌，现在只有你们能救你们的师父了。”

轮回两世的两人对如今的状况早有心理准备，不似乌童那般措手不及。此前，他们也曾劝过恒阳，只是许多事，旁人言语终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透彻。

昊辰与褚璇玑异口同声地回道：“我来。”

褚璇玑闻声，慌乱转头看来，蹙眉问他：“师兄怎可冒险？”

昊辰道：“师父传道授业，恩重如山，有何不可？”

褚磊的意向人选也是他，他的功法在璇玑之上，他出手，担的风险比璇玑少一些。

虽存私心，褚磊也仍先征询他的意见：“璇玑的担忧不无道理，此事凶险，若有不幸，你和你师父皆可能修为尽失，无缘仙途……即便成功护住恒阳，你遭受的损伤都不会轻，昊辰，你可想清楚了？”

“弟子明白，弟子尚有几分把握，掌门师叔请放心。”昊辰声音轻柔，目光如炬。

他言凿神笃，褚磊不由得一怔，心下感慨，恒阳师兄好眼光，门下弟子皆是佼佼者。

“师兄……”褚璇玑还想规劝，昊辰态度强硬地俯身一揖：“还请诸位师叔移步洞外等候。”

“好。”褚磊点点头，朝褚玲珑使了个眼色，让她拉妹妹出去，又向禹司凤致歉道，“禹宫主此时光临，吾派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褚掌门言重了，是晚辈不该叨扰。”禹司凤回礼，神色复杂地望一眼昊辰，才跟着褚磊离开洞府。

其他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眼看两个女儿都神思不宁，褚磊只好让钟敏言去给禹司凤安排住所歇息。

禹司凤纵有些不情愿，可身为客人理当守礼，不可逾矩插手主人家的家事，只得听从。

“你们在山下发生了什么？”褚磊疑惑的目光锁在两个女儿身上。

璇玑心系昊辰，他早就看出，不然她不会千央万求拜入恒阳门下。

可玲珑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谁都没有回他，气氛陷入沉闷，连生得一张利嘴的乌童都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