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鑫】小傻子（1-2）

02.

等他回到他市中心的公寓，已经临近午夜。他烦躁地脱了衣服，径直进了洗漱间，打开水龙头，也不管冷热就冲起来。

洗了一会，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摸了两下，却发现脖子上挂的项链不见了。

“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他爸争执的时候被扯掉的，他只依稀记得在车上的时候还是在的。

无论如何，主宅是必须要回去一趟了。

他暗骂了两句，也不管头发还在滴水，匆匆套上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天晚了，地方又偏僻，公路上都没什么人。他一边开车，一边微微出了神。

项链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从他记事起就贴身带着了。

他想起母亲死的那一天，寒冬的天气，难得的大雪，父亲谈生意喝得有些醉了坚持要开车，失控的方向盘，死死把他护在身下的母亲……

汽车划过最后一道弯道，一个急刹停在主宅门口。

“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林叔，回来拿个东西就走。”

“好好好……”看门的大叔连声答应，给他开了门，“少爷啊，也早点休息。”

“嗯，辛苦林叔了。”

他应了一声，穿过弯弯折折的回廊，折回到大厅。

大厅已经熄了灯，静悄悄的。楼梯边，掉落的项链折射着月光，亮晶晶的很是惹眼。

他上前几步捡起项链，松了一口气。

幸好。

他刚准备走，突然看见一楼客房传出一点稀薄的灯光，不禁有些奇怪。略一思索，才想起那对母子大约是要在这里长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心中不由一动。

他想起那双圆圆的如狐狸幼崽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水汪汪、软绵绵的眼神……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客房门口，手握上了门把。

看一眼，就看一眼。他想。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讨厌的人长什么样。

他这样安慰自己，悄悄推开了门。

出乎他的意料，丁程鑫已经睡下了。他本来以为灯亮着，人大概也还没睡，颇为纠结地想了一会开场词。

这下好了，麻烦省了。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丁程鑫在床上，缩成一团，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他睡着的时候很乖，文文静静的，即使眉头紧紧地皱着，也没有乱动乱叫。兴许是做了噩梦，额角上沁出了薄薄的汗。

刘耀文深吸了一口气，蹲了下来。

喂，既然在我们家睡的这么不舒服，走就好啦。

他颇为不快地想。

“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白……”

刘耀文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实在不相信这个人居然会比自己还大上几岁。丁程鑫长得太嫩了，连脸都戳起来软软的。刘耀文没忍住试了试，留下来几个红红的印子。

“不要，不要……”

刘耀文没听清，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然后自己又反应过来，这傻子人在梦里，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丁程鑫却是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小幅度地颤抖起来，连手指都在无意识地动弹，仿佛一定要抓住什么。

刘耀文手肘撑着床垫，没防备被他抓了个正着。

“喂，你------”

他话说了一半，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见，丁程鑫已经不仅仅是颤抖那么简单了，他开始张着嘴，好像有谁掐住了他的嗓子使他呼吸不上来似的。

“你怎么回事，喂，喂！”

刘耀文拍拍他的背，丁程鑫方才渐渐喘上气来，抿了几下嘴，又恢复了安静乖巧的样子。

刘耀文却忍不住皱眉。

难道这傻子睡觉碰不得，一碰就会做噩梦？

“……算了，你抓着吧，谁让是我先招的你。”

他小声嘟囔两句，放任丁程鑫抓着他的胳膊。

“败给你了。”

他赌气戳戳丁程鑫的鼻子，换来了两声轻哼。

……

等刘耀文终于躺回自己公寓的床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他在床上烦躁地辗转了几回，心说我莫不是有病，居然陪了那个傻子一晚上。

他脑海里满是那张白暂的脸，不安地薄汗。

过了一会他的意识终于模糊了一些，他听到有个软绵绵的声音叫道：“弟弟......”

是丁程鑫。他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只是似乎泪眼朦胧的。

“弟弟，不要欺负我呜呜......”

刘耀文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朝身下看了一眼，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