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爱国…”

“野子哥…”

顾一野上前一步想要牵住赵爱国的手，重逢的喜悦让他对自己心中所想所求越发的明确。

可他的动作却被赵爱国退后一步给避开了，只见赵爱国眼神发虚的看着别处，两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别，野子哥，我...我现在都馊了。浑身都是味儿。”

语闭，她还抬手闻了闻自己胳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熏得慌。只要一想到刚刚带着这身味儿靠顾一野那么近，赵爱国恨不得立马打个洞钻进去原地消失。

她抱着换洗的衣服和用来盛水的盆，一边往洗漱区跑，一边说着:

“野子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她红着脸离开，顾一野的眼睛里顿时噙满了笑意。他靠在柱子上，抬头望向高悬于天上的月亮。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一年多前刚刚参军的时候，在樟木火车站时他们全体新兵被迫卷入的那次演习。想起了当时爱国看到自己受伤，气得将医疗箱重重的扔在自己脚边的样子。

大概十来分钟，将自己刷洗一新的赵爱国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跑了回来。恍惚之间，她觉得站在月光下的顾一野在发光。

“爱国？！”

见到赵爱国看着自己发呆，顾一野不禁笑出了声。

之后两人在休息区找了个地方就那么肩并肩挨着坐了下来，感受着相逢后这难得的宁静。

赵爱国闭上眼微微仰头感受着夜风拂过面颊带来的丝丝凉意，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侧顾一野的体温。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时间停留在就这一刻也很美好。

看着身边人带着笑意的面庞，顾一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牵起她的手。

赵爱国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属于野子哥的温度，她缓缓真开眼看着顾一野说道：“野子哥，你知道牵手是什么意思吗？”

顾一野看着赵爱国的眼睛点点头道：

“爱国，你是知道我的，我既然决定了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轻易地背弃自己的决定。”

“可是你都没有给我抄写过惠特曼的诗集。”

话刚一说完赵爱国就垂下头不敢看野子哥，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非要在这个时候提什么惠特曼，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又收不回来。

她懊悔的想要抽开与野子哥握在一起的手，却被他紧紧的拽住。顾一野带着老茧的手摩挲着赵爱国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一般。

兴许是求生欲在作祟，顾一野鬼使神差般的说了句就连赵爱国听了也会肉麻的话。

“爱国，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我可以将我的一切与你分享。所以，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明月高悬，气氛正好的时候，他们斜前方的阴影处的传来了一阵熟悉咳嗽声。

“爸。”

“赵叔叔。”

对于第一次约会就被长辈抓住这件事，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赵铁柱从阴影里走出来，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顾家那小子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在心里点了点头。想着这顾一野还不错，没有第一时间就松开。随即又担心，自家女儿的狗脾气，顾衡那个书生交出来的儿子降不降得住。

见自己的老父亲盯着自己和野子哥许久不说话，赵爱国心里越来越发毛，她挠了挠半干的头发，傻兮兮的冲着老父亲谄媚的笑着。

此时与赵爱国牵手并立的顾一野，站的笔直。眼神与赵铁柱相撞，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良久，赵铁柱终于开口说道：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到，你们两各自拿捏好分寸。顾一野你过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爸……”

“怎么，担心我吃了他？”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