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和老牛终于能吃上一顿,肚子里有了货,感觉整个人都缓了过来。赵爱国看了下外边的环境后,顺势在他们身边坐下。她再次把自己的医疗箱摊开挑挑拣拣,她把已经湿透的医用纱布放到一边。
好在注射器和一些药物平常都是密封在盒子里保存在医疗箱中的,尽管如此,赵爱国还是仔细的挨个检查着这些器材和药物。
牛满仓瞅着身边面色稍微好了一些的高粱,又看了看正在整理东西的赵爱国,终于还是开口朝高粱小声说道:
“老高,你那伤要不要让小赵同志给你看看啊。”
高粱想到自己伤到的地方,一向不拘小节的他也开始羞臊起来,甚至感觉自己的脸还有些发烫。他回头看了一眼赵爱国,才压低声音冲紧皱着眉头的牛满仓说:
“这腿折了他一个护士又不能给接回去…”说到这高粱想到自己的伤处,咬着牙忍痛继续说着,“再说了,伤在那地方能随随便便给人女同志看?”
“老高!你这伤不能再耽搁了…”
尽管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可无奈和地方就那么大,该听见的都听见了。赵爱国拎着东西回头,不冷不淡的说了句:
“把裤子脱了吧,我不会跟江南征说的。”
高粱被赵爱国冷不丁的一句话刺激的不住的咳嗽,差不多的话他在今天早些时候对赵爱国说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机会还了回来。终于止住咳嗽的高粱无赖的摇摇头,他不禁想要是赵爱国和顾骡子真成了,只怕是以后会被拿捏的死死的。
由于药物和器材的原因,最后只能给高粱的伤口做了有限的清创。好在他的身体素质摆在那儿,在湿热的丛林里伤口没有进一步的发脓破溃。即便如此,为了保险,赵爱国还是给他扎了一针抗生素。
至于高粱的腿部骨折,她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只能指使一旁的牛满仓上外边找了两根合适的树杈子,修修整整后给高粱做了简单的外固定。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出于对接下来行程的考虑,赵爱国和牛满仓决定由他们俩轮流守夜,让高粱这个病号好好的休息补充体力。剩下的,等天亮再说。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周围的虫鸣声更加明显,在这之中偶尔还会夹杂一两声怪异的鸟叫。当人的视觉受限的时候,听觉以及其他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好在这一夜除了虫鸣鸟叫声外,再无其他。
次日是个阴天,早上三人喝了几口从水藤上取来的水后,便朝着某个方向出发。
……
“袁媛,你在发什么呆,赶紧把止血钳和压脉带拿过来。”
医生的一句话,把袁媛从愣神中唤了回来。这几天她一直希望能从前线下来的人中得到一些赵爱国的消息,可他们都说没见过她。这让她很难不往最坏处想,这才导致了刚刚的走神。
“打起精神来,还有许多的伤员需要护理。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难过,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