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

“没事野子哥，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喉咙有点上火。”

言罢，赵爱国低眉回避着顾一野的视线，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清了清嗓子。已经站在供销社台阶上的顾一野哪能没看出她的异常，只是赵爱国已经说出一个的原因了，他也就没再追问。

顾一野抬头看了眼高挂在蓝天白云间晃眼的烈日，又看了看站在台阶下的赵爱国，随即说道：“爱国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只见顾一野小跑着朝街边一家小卖部跑去，不多久手里拿着两瓶开了盖尔的汽水快步走了回来。

赵爱国接过顾一野递给她的汽水猛喝了一口，冰镇过的冷饮带着丝丝凉意顺着喉咙食道滑进胃里。

“打从离开北京，这还是第一次喝汽水。野子哥这边的汽水多少钱一瓶啊？”

“一毛五，比北京便宜五分钱。”顾一野也喝了一口，这汽水气儿还挺足的，“走吧，时候不早了。排长还等着呢。”

供销社内，服装柜台里穿着白衬衫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售货员一眼就认出了赵爱国，她记得之前就是她买的那双牛皮的皮鞋。见熟人来了，想着今天终于可以开张，售货员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顾一野指着售货员身后那条挂起来的红色裙子说：“同志，我想看红色的裙子。”

“正好，这个颜色的我们新到了两个款式，我都拿来给你们看看。”

售货员转身去拿裙子的时候，赵爱国想到他又没见过阿秀，又不知道她胖瘦怎么选出合适大小的裙子。

“野子哥，阿秀嫂子多高啊，一会儿售货员把衣服拿来怎么选？”

顾一野倒是不担心这个，头两天排长就交代好了。只是最近他一直盘算着送她什么东西，正好今天爱国也在，一会选裙子的时候也给她选一条。

“阿秀嫂子和你差不多，都是一米六多一点的。一会儿你也试试，合适的话也给你选一条。”

赵爱国眼珠一转，想到上次自己本来是想买裙子，结果因为攒钱给野子哥买皮鞋就放弃了。她也没推辞，很爽快的就应下了。

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赵爱国抚摸着裙子上的压花还是有一些不自在的。她已经很久没穿裙子了，上次一还是在高中毕业演出的时候，穿的她们苗族的传统服饰。

严格来说红裙子，她还是第一次穿，真的很好看。但是，只要一想起今后可能会应验的事，再美的裙子她都觉得不好看了，反而觉得穿在自己身上的红裙子像是一道魔咒。她深吸一口气，走出试衣间，来到顾一野面前。

“野子哥，怎么样？好看吗？”

赵爱国等了一小会，见野子哥没有说话，她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一旁的售货员怕失了这单生意，连忙笑着说道：

“这位女兵同志，你穿这件正好。这裙子不仅衬你肤色，腰收的也好。你看你这腰多细啊。”

她知道所有卖货的为了达成交易，都会捡好的说，她最想知道的还是野子哥的看法。

“野子哥？”

又被叫了一声的顾一野，终于回过神来，刚刚他确实是有些失神了。明明已经认识了很久，从最开始初识时的平头的她到后来各种样子的她，顾一野都见过。可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居然失神了。顾一野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爱国，刚刚我走神了，你穿这条裙子很好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