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我不甘心

王默醒的那一天依旧是狂风骤雨，整个仙境都陷入了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中，仿佛有什么祸事即将来临。

得知王默醒来的时候，建鹏和水清漓都在场，只是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但奈何现在仙境的境况已经迫在眉睫，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要在事情解决完之后再算。

花翎来通知的时候，建鹏当场失手摔了个杯子，下意识的起身就要上楼，随后，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看向也要上楼的水清漓，轻嘲道，“你还敢去见她吗？”

水清漓的脚步顿住了，神色也一下子黯淡下来，建鹏冷笑一声，径直上了楼，而水清漓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建鹏的背影，拳头紧握。

建鹏推开门，王默正半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看见建鹏的时候微微一笑。多天以来压抑在心口的闷气忽然就消散了，建鹏也笑了，“可算醒了。”

王默的眼睛瞟了一眼建鹏身后，发现水清漓没有来，不免有些失望，但却不好在建鹏面前表现出来，却不知建鹏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让你们担心了。”

建鹏收起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拉开椅子坐下来，“说这话可见外了，你和舒言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可把我和思思吓坏了。”

王默也有些忧心，“舒言还没醒吗？罗丽不是说，衰老速度已经压制住了吗？”

“是这样。但是要彻底解决，还要找到施咒者，才能破除咒语。”

王默微微颔首，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嗯……那个，建鹏，你知道水王子在哪儿吗？”

建鹏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见他？”

王默刚醒过来，一时间没闹明白建鹏为什么生气，“可他是被控制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建鹏猛然起身，将王默吓得往里一缩，“建鹏？”

建鹏微微压抑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怒气，扔下一句“我之后再来看你”后，拂袖而去。

建鹏从二楼下来后，也没告诉水清漓王默想要见他，而是脚步匆匆的往外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吹的建鹏清醒了不少，亮彩担心建鹏，一路跟了出来。

“主人，你没事吧？”

建鹏深吸了一口气，手握上了长廊上斜生过来的梅树枝桠，低声道，“亮彩，我不甘心啊。”

亮彩没答话，她知道，建鹏只是想找个人吐露心声。

“明明是我先来的。”建鹏的手微微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梅树枝桠应声断裂，“凭什么他后来的，却能越过我。”

亮彩虽为仙子，但在人类世界待了那么长时间，也能闹明白建鹏的心思，但却比建鹏看的通透，“可是主人，感情问题，怎么能谈先后呢？”

建鹏垂着眸没有说话，亮彩也没在开口，只是站在他身后。

或许，亮彩之所以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些，是因为不是剧中人。

感情之事，确实不能论先后，建鹏想。

但他的眸光里依旧闪过一丝丝冷意，他想，既然让糊涂虫受伤了，那就要付出代价的。

建鹏匆匆离开后，陈思思他们先后来看过王默后，又离开了。而水清漓，王默一直等到黄昏后，都没看见他，不免有点失望。

罗丽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反手关上了门，神色欲言又止。王默看出了她的犹豫，“罗丽，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罗丽踌躇半晌，点了点头，她在王默床边坐下，“我听凤姐姐之前的朋友苏绾说，凤姐姐是绝不可能因为凤凰精血，剖出灵魂碎片之类的而实力大减。纵然有所损耗，也不至于连实力同样大损的火燎耶也打不过，所以，凤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逼不得已，要封印火燎耶？”

凤清清自我封印之事一直以来都是罗丽心头的一根刺。经过苏绾的一番提醒，罗丽再将事情仔细思考一番，也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凤清清自我封印也许是因为对火燎耶的情感在作祟——因无法拯救他，也无法放任他伤害世界，不如一同赴死，也好过一人苟活。

这是罗丽原本的想法，可现在细细想来，却有说不通的地方。凤清清留下这么多后手，那么她肯定知道墨宸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也明知仙境之中唯有自己能战胜墨宸，那为什么还是要封印自身呢？

凤清清在大事上，从来都不会感情用事，就像当初在发现火燎耶暴走后，义无反顾的夺走了他的火睛眸，助花翎和时希封印他是一样的。

无数细节在罗丽的脑海里连成一条线，至此，有些凤清清不可言说的东西终于曝露，而罗丽，却不知原因。

王默看着罗丽，说，“这和我之前说的一个话题，脱不开关系。”

罗丽蹙着眉，“凤凰一胎双生？”

王默微微颔首，“凤凰是可以涅槃的，是不死之身。但是，那么长时间的轮回转世，纵然没有以前的记忆，可那些仇恨怨愤却不可消融。在漫长的时间里，只会越积越多，最终濒临爆发，便是灾祸。更何况，清清诞生之处还将自己的凰吞掉了。这样一来，她要承受的，就是双倍的仇恨怨愤。”

罗丽听懂了王默的弦外之音，嘴唇动了动，王默接着说，“清清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所以为了不让暴走的自己伤害你们，伤害仙境，所以，选择了自我封印，和火燎耶一起沉睡在那个大阵里。”

罗丽一下子软了身子，她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会想办法的啊，何至于此呢？”

王默笑了笑，眼神里藏着些许悲悯，她拉着罗丽的手，道，“所有人都会信她吗？罗丽，不是每个仙子都和你，颜爵他们一样，有的人，总是信奉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

王默的话音落地，罗丽低哑的哭泣声终于爆发，终究是她将这件事想的太过于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