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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玄凌待她越来越好，越来越喜欢她便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情意。她能够感受得到自己待他越好，对他的感情越深，玄凌对自己的喜爱与怜惜就越多。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陵容才特别喜欢一遍一遍地告诉玄凌，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爱他，自己对他的感情有多深，自己一片真心待他并非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个人，还有告诉她自己只有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

陵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根据什么道理来的，但是她潜意识地明白一件事就是自己这么做，说这些话会叫玄凌更加地喜欢自己，更加怜惜自己，甚至会把待自己好当成是他的责任……

但是刘令娴不知道陵容是在和她说实话，还以为是陵容在讥讽自己。虽然陵容的本意也是在讥讽她。但是与她理解的有些不同。陵容不过是带了些炫耀意味地告诉她自己与她在玄凌心中地位的不同。而她以为地却是陵容在讽刺她，说她是在白日做梦。要不然陵容怎么会说，让陛下察觉到对他的真心，陛下就会真心相待。

若真是有这么简单，那后宫嫔妃还争什么宠，直接捧着一颗“真心”在陛下面前，陛下就会宠爱，真心相待……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贵嫔姐姐不是在说笑吧，陛下的真心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刘令娴也笑笑，然后她又继续柔声道：“听闻姐姐的家乡是江南那一带的。江南女子婉约多情最是惹人怜爱，听闻江南还专门培养了一种供人赏乐的女子，叫什么‘扬州瘦马’，是自小就开始培养的，长成之后楚楚动人，惹人怜爱，有不少小门小户为了让女儿能够攀附权贵，也将女儿送去学做瘦马……也不学多少，只学过五六分就做够勾人了……”

“‘扬州瘦马’？”陵容有些疑惑惊奇道：“这个词儿倒是新鲜，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一个词儿。果然德仪妹妹出身高贵什么都见识过一些，想必也是家学渊源。”陵容如何没有察觉到刘令娴的恶意，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暗讽自己是“扬州瘦马”，这般侮辱人的话就这样大喇喇地就说了出来，陵容想她果然是脑子磕坏了。

不过她这番话的确有刺到陵容。

当初自己那位“好父亲”可不就是想要将自己培养成所谓的“扬州瘦马”吗？当初自己年纪小，见父亲请了人教导自己，还以为终于得到父亲的看重了，人家教什么自己就学什么，还要努力学得比教得还要好，就是为了学好之后得父亲的一句夸奖。

没想到自己那位“好父亲”打的主意竟是……幸亏自己虽然想要得到父亲的夸奖倒是并未失了智，全然将照搬照做，还留了一个警醒。要不然都察觉不出他那令人作呕地打算。知道自己只是他想要攀附权贵的工具，知道他请人教导自己就是为了把自己培养成所谓“瘦马”，等着挑选好客户被“卖出去”，好让他得享荣华富贵……

知道他的打算之后陵容便歇了想要好好练习只为讨他一句夸奖的念头，也是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父亲的嘴脸。陵容随便使了点小手段，在几位姨娘的面前炫耀了几次，说父亲请人教导自己是为了好好培养自己像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日后好嫁一个好人家，引得那些姨娘也逼着父亲出钱为几位庶妹请“女夫子”，也是因为安家的确出不了那么多钱，自己后面又故意不好好练习，装作怎么努力都学不会的样子……要不然自己那位好父亲怕是要再让自己学一些上不得台面勾引的手段。

因为差点成为所谓的“扬州瘦马”，一想到曾经，虽然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个父亲，但是还是会觉得满心酸涩。

陵容正在回忆往事，突然又听到刘令娴的声音。

“说到家学渊源，妹妹倒是觉得姐姐才真是家学渊源。姐姐绣工出众又擅长制香可不是家学渊源吗？”刘令娴温柔地笑道：“嫔妾听闻贵嫔姐姐的母亲曾是江南的一位绣娘，父亲原是卖香料的小贩……故而姐姐既擅刺绣，又擅制香……可谓是深得父母的真传呀。”

或许曾经会因为自己出身寒微而觉得自卑，但是入宫这快一年的日子里，玄凌的百般宠爱让陵容已经忘却自卑这件事儿了，刘令娴这话也完全戳不中她的痛点。

故而陵容只是淡淡道：“倒是多谢妹妹夸奖。本宫父母当年为了养家糊口，辛苦操劳，无论是刺绣还是卖香料都十分不易。为人子女的，父母辛辛苦苦将咱们抚养成人，自然不能忘本。本宫不才连父母十之八九分的技艺都未学成，只学得六七分……不过能学得这六七分本宫已经满足了，也算是不忘父母抚养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