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相怜

“陛下这是怎么弄的？”虽然玄凌说他没事儿，但是陵容还是关切地问道。

“一时没注意压着了。”玄凌淡笑着道。

陵容觉得皇帝的心情好像突然不好了，明明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他面上还带着些笑意，眼神也很温和，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但现在……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温和，但是却总感觉他并不高兴。

“陛下是为着什么事烦心吗？”陵容一边小心打量着玄凌的神色一边温声问道。

“爱妃觉得帝王能够随心所欲吗？”玄凌问道。

陵容想了想回道：“为君者为万民之表率，一言一行都受天下百姓所注目，自然不能随心所欲。”

玄凌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所以哪怕身为天下君主也要受人掣肘，被人辖制。”

陵容总算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生气了，身为帝王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力，自然不愿意再受人限制，尤其是被迫妥协，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想来应该是被谁“劝谏”了。

想到这儿她看向玄凌说道：“嫔妾也略读过几本书，也知晓些历史典故。强势如秦皇汉武便可朝纲独断，无人敢掣肘，虽成了千古一帝，但也留下了暴戾的名声。而势弱的帝王才被群臣辖制，处处受人限制，时时身不由己。不过也有势强的君主愿意被臣下‘辖制’，如唐太宗就时常咨诹善道，察纳雅言，但却是他掌握朝臣，而不是朝臣控制他，因此便成就千古明君。所以为君者若不想受制于人，一定先要自身强势。”

玄凌听完陵容这番话，面上带来点笑意，说道：“没想到朕的安卿不只于诗书方面有所见地，对于朝堂也有自己的见解。”

陵容微笑道：“嫔妾愚笨，哪会有什么见解。不过都是看了些书，从前人的总结中才知晓这些的。”

玄凌道：“爱妃能知晓这些，也非一般闺阁女子能比。”

帝心难测，玄凌的语气淡淡，陵容一时也听不出他的喜怒，不过……陵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敛去了面上的笑意，垂着眸，缓缓道：“嫔妾幼时不受父亲重视，母亲也因只生了嫔妾一个，还是个女儿，也是备受冷落……嫔妾也曾想若是自己是个男儿身或许父亲便不会如此，所以便多看了些于嫔妾自身‘无用’的书……”

玄凌听完陵容的话，静默了半晌。他想到自己幼时也不受先皇的重视，先帝独宠舒贵妃，对他们二人所生的玄清宠得如珠如玉，而自己也曾如她这般费心的讨好过……只是终究是做无用功，父皇眼里只有玄清才是他的儿子……

陵容微微抬起头，见玄凌一脸黯然，皇帝这又是怎么了，陵容自然不知道玄凌听到自己这番话，感同身受地想到自己是怎么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走到今日天下之主的位置。但是她还是适时地伸手握住玄凌的说，含笑着道：“幸好如今嫔妾能陪伴在陛下身边，一切都过去了。”

玄凌回望了她一眼 ，微微点头 “嗯。”，然后反握住她的手，“一切都过去了。”

今晚玄凌依旧留宿明瑟居，破天荒地他只是搂着陵容和被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