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镜化蝶：未曾触及的山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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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是真的，我真的越过山与海的界限来见你了.”

“请把我的骨血带走，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要陪在你的身边，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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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族神女要祭天平天谴的消息传到了日曜，人们穿着同样的白色衣袍跪在日月的边缘，望向远方的月光山崖.他们看到了远处的桃花开的灿烂.

人群中站着那个少年，少年隐藏在人群中，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有些迷惘地望向高悬的曜日，捏紧了拳头.

多年前的瘟疫，白之江的亲人都没能幸免，他成为了这场浩劫为数不错的幸存者，他记得他曾向森美星许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见她.再次听到她的名字，她却已经背负祭天之名.

“您好，不知这神女祭天是何时的消息？”他有些急切地拉住身旁人的衣衫，银白色的眼瞳中隐约浮现出少女的身影.

“十几日了吧，闻说啊，这神女后日就要祭天平天谴了啊.”那人指着远处的月亮，淡淡开口，佝偻着身躯，柱着拐杖离开.日光灿烂，他们为神女感到惋惜，唯独与神女生活在同一片山海的人一心希望她去死.

“她不能死…”少年拔出他日曜剑，奔向日曜的边界，那里有通向月光族的圣门，只是，他要赶到神殿至少还需要两天，可他别无选择.

“他们不救你，我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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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之下没有人再跪着，他们笑着离开，不曾留下任何痕迹，神女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可以顶替罪名的替罪羊，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夜明灯照亮了这个世界的逆途，他们在为神女祭天准备祭坛，神色却不见悲伤，不见凄凉.纯白的薄纱悬在祭坛的边缘，祭坛的中央放着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把银色的长剑，上面刻着绯红色蔷薇花印记.

森美星脚步盈盈，长纱裙掠过斑驳的地面，桃花落在纱裙上，如同清亮夜空中的血色光芒.神殿巍峨，夜明灯照亮了神像的面庞，神明笑得淡然.

“神明可愿意与我做个交易?”森美星跪在神像前，声音清冷.

神像上再次飘落羽毛，停留在她的身前，少女虔诚道：“谢神明.罪女森美星，愿用肉身与灵魂换取天下太平，愿从此没有伤痛.”

她直起身子，将羽毛捧在手心，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羽毛在她手心化做光粉，她的额间出现银白色的印记.

“罪女谢过神明，愿月光族此后一切太平.”森美星站起身，拖着长长的披帛，静默地走出神殿，望着侍卫们准备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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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少年狂奔着，翻越了日曜的日虹轮和金乌界.他曾经承诺森美星，如果有机会，一定带她来这两个地方，那是日曜最美丽的风景.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他已经数日没有休息了，唇色发白，眼中尽是血丝.

日曜的人总是热烈，他们对所有人都如同太阳般热情，白之江似乎是个例外，他总是淡然.或许是在月光族与那里的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吧.

他的亲人都离开了，他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

唯一的执念，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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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神殿祭坛，无数为穿着白色衣袍的使者围在祭坛边，神色庄严，目光中皆是肃穆.

森美星站上了祭坛的台阶，她回望整个神殿，回想人生短短的十几年光阴，淡然一笑，一滴清亮的泪珠滑落在她纯白的衣裙上.

只要见到他，纵然是死，也不再有遗憾了.

少女带着高贵的银饰，面颊覆上面纱.桃树在一夜之间凋零，枯萎的藤枝早已注定了故事的结局.她每往上走一步，天空便更阴沉一份，圆月被天狗咬出了残缺，残月放射出绯红的光芒.

少女站到了祭坛的最高处，淡然地拿起银剑，闭上了双眼，早已视死如归.

周围响起了使者们的吟唱，庄严与肃穆中，少女的身影萧条.

“她不能死！”少年拿着日曜剑狂奔向祭坛，少女看见了他，目光滞滞，银剑滑落在地上，少年持剑站在了少女身前，日曜剑发出了炙热的火红.

“拦住他！”长老们下了命令，无数使者持剑狂奔向白之江，一瞬间祭坛乱做一团.

火红和银白交织碰撞，利刃划破了白之江的衣衫，血红色沾湿了他的面庞.

他终究还是无法以一敌百，很快就倒下了，血色染红了祭坛.森美星蹲下，抱住了他的身躯，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的声音已经发虚，在月色下显得突兀.

“神女殿下，我没有失约，我来见你了…”少年嘴角的鲜血涌出，染红了森美星纯白的衣袍.

森美星抹去泪水，摘下面纱，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虔诚又温柔:“我已经和神明交换了灵魂，能够再见到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少女站起身，重新捡起银剑，对着神殿前的各位长老高声说到：“罪女森美星，愿为此少年赎罪，望各位长老放过他.我意已决，吾身归于星海之后，愿月光族再无伤痛.”

月色朦胧，少女拔剑，在脖间一挥，光芒笼罩了整座神山，“神女祭天，神明护佑.”使者们低声吟唱.

血光一现，少女微笑着到底，躺在月色之下，牵起了少年的手.

少女想起了从前她和少年讲过的一个传说.

“传说中，深爱之人的骨血会化作蝴蝶，来到你的身边.”

桃树再度焕发生机，花瓣飘零，在月色中与血色的绯红融为一体，静静地落在少女身上.少年醒来，却无法动弹，他与少女牵着手，在夜色下许诺永恒.

“之江，传说是真的，我的骨血，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日曜的光芒似乎蔓延到了月光族，她在生命的终点，遇见了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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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光芒在少年身上笼罩着，月色如同明镜，少女化作蝴蝶，在他身边环绕.月色遮盖了血光，他答应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带她去日曜的日虹轮和金乌界.

“我要陪在你的身边，永不分离.”

——本章完——

“你是我未曾触及的山海，山与海的尽头，是你为我编织的传说，传说中，深爱之人的骨血，会化作蝴蝶，来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