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还未回过神,就看到鹿伊羞赧地对他挥挥手,接着再一次转身跑掉。
他僵立原地,目送她跑进小区,隔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捏了捏耳垂,指腹之下是陌生的温度。
又站了半天,总算慢慢找回理智,马嘉祺兀自低头一笑。
他想,他的这些心思,无需她知晓,也无需她回应。
只要她在身边,就是一天中最值得高兴的事。
年少时,情窦初开,青涩到不敢将爱慕宣之于口。
百般遮掩,却能在捕捉到她一个眼神,一丝笑意时,莫名感到满足。
……
一周没回家,马嘉祺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把鹿伊送他的诗集拿出来看。
抽出书签反复摩挲了几下,才心满意足去洗澡。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们约好去看电影那天,他去得很早,怀里抱着一束花。
鹿伊还是穿着那件漂亮的白裙子,远远走来,正对他笑。
他还没来得及将花送给她,她已经扑进了他怀里。
那一刻,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慌乱中他想回抱她,可那束花就横亘在他们之间。
令他腾不出手。
梦里的马嘉祺又气又急,后悔买了花。
可无论他如何想丢,都丢不开那束花,就眼睁睁看鹿伊松开他,红着脸对他挥手,转身跑进了人群。
然后他就急醒了。
醒来才发现是个梦。
马嘉祺揉揉眉心,摸了一手汗。
看来梦里的他是真的很着急。
马嘉祺只觉得好笑,长这么大,总算体会到什么叫魂牵梦萦。
手掌移到胸口处,还有怅然若失。
而此刻,他忽然又不确定自己的心思该不该让她知道。
如果可以,大概还是想要她知道的,同样也想要得到回应的吧。
只是他害怕,怕她知道这些后,不愿给他回应。
到那个时候,这份情愫对她而言恐怕也只是困扰吧。
马嘉祺叹口气,苦笑摇头。
笑自己居然也开始庸人自扰了。
如果认真去想想,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明明很陌生,却又带来了一丝奇异的甜。
像极了小时候吃糖葫芦,咬的第一口尝到了甜,可很快又会觉得酸,偏偏这样,他还是喜欢吃。
哪怕长大之后的他已经很少再吃糖葫芦,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也始终忘不掉那个味道。
那么,鹿伊对他来说,究竟是青涩年华里,不期而遇的甜。
还是经年之后,不敢回想,却念念不忘的酸呢?
鹿伊昨晚,同样做了一晚上梦。
先是梦到高一开学那天,马嘉祺主动站出来跟李兰换座的事。
后来又梦到她父母。
这是她第一次梦到去世多年,脑中没有太多印象的父母。
在梦里,她其实不太看得清他们的脸,但她知道,他们是谁。
她还知道他们始终笑着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跟所有前来接孩子放学的父母一样,在等她。
当时,她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可到最后也只有马嘉祺陪着她朝他们走去。
他们似乎很开心,异口同声喊她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