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咳得比之前几次都要剧烈,牵扯得心脏处隐隐发疼,鹿伊疑心自己要把肺给咳出来不可。
左肩上没来得及背好的包也顾不得了,任其滑落跌在身侧,鹿伊一手抓着水杯,一手按在左胸口处,重重捶了下,弯腰喘了几口粗气,才感觉好受些。
身后就是花坛,她慢慢坐下,忍着嘴里的铁腥气,将水杯打开。
热气扑面,夹杂着金银花的清香。
鹿伊轻轻吹了吹飘在杯口的金银花茶,浅浅抿了两口。
嘴里寡淡到苦涩的感觉随之淡下去不少。
抬手擦擦嘴唇,鹿伊转身捡起跌在一边的背包,拍去其上的泥土,把水杯重新装回去。
之后,她缓缓站起身,只觉得四肢百骸疲软无力,像踩在云端般飘浮无依,不过短短一两分钟,后背再次渗出一层薄汗,冰凉黏腻,很是不舒服。
阳光从树梢遗落,投下一个又一个光斑,亮地晃眼。
一片翠绿的叶片忽从枝头落下,微风拂过,刷刷声清晰悦耳。
鹿伊似有所感,徐徐抬头,视线穿过枝丫间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走廊上的少年,隔着白漆栏杆,遥遥与她相望。
面白如玉,眸若点星。
愣怔半晌,鹿伊弯唇对他笑了笑,心里默念:早啊,马嘉祺。
马嘉祺生病了?
眼前的少女脸色不如往常红润,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应该是不太舒服。
但亲眼看到她咳得那么厉害,马嘉祺还是忍不住猜。
马嘉祺是不是周六那天淋雨了?
低头从背包里往外拿东西的鹿伊闻言,惊讶他能猜得这么准,却又很快摇头。
她笑着解释。
鹿伊【不是,那天下雨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感冒是因为我晚上睡觉贪凉踢了被子。】
放下笔,趁马嘉祺看的空档,她拿出背包里放置得极其妥帖的分科志愿表,轻轻放到他桌上,以玩笑的口吻写到。
鹿伊【幸不辱命。】
马嘉祺附以一笑,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志愿表,监护人一栏,父亲马卫卿的签名赫然其上。
他神色淡然放下,把鹿伊的笔拿过来,果断按照上面的提示选填文科,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签好自己的名字。
这行云流水的字迹背后,是几年来反复纠结犹疑过的最终抉择。
鹿伊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来先入为主认为马嘉祺要学理,却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犹豫选了文。
马嘉祺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很快收起分科志愿表,抬手将笔还回去,才看到鹿伊稍显吃惊的模样。
他笑。
马嘉祺怎么了?
因惊讶微张的唇好半晌才合上,鹿伊抿紧唇,仍是有点不敢相信。
鹿伊【你,要学文啊?】
马嘉祺嗯。
马嘉祺往后一靠,扭头望向窗外走廊,漫不经心翘了翘嘴角。
马嘉祺你好像很吃惊。
马嘉祺也对。
他自顾自地说。
马嘉祺之前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手机里解释不清楚。
马嘉祺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都不追问为什么,就肯帮我这个忙。
他转回脸,对她淡淡一笑。
马嘉祺那鹿伊,你现在想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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