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鹿鸣娇娇？

　　压下心底的慌乱，他迅速开了客厅灯，一边喊着妹妹的小名一边往里走。

　　一室静谧，并没有任何回应。

　　到了这个时候，鹿鸣还算镇定，直到推开鹿伊卧室的门，客厅灯光随着房门打开，勉强照到房内，蜷缩在房间床沿边的身影令他心头突得一跳。

鹿鸣娇娇？

　　大步走到床边，脚底忽然传来圆形异物咯吱碎裂的声响，鹿鸣一怔，抬手打开床头夜灯，这才看清屋内情形。

　　床上的人整个裹进被子里，只露出黑鸦鸦的发顶，粗重的呼吸声隔着被子传出。

　　目光随意扫过跌在床边的手机和倾倒一地的药片——不少药片被他踩成碎渣，药瓶也不知道滚到哪儿去了。

　　鹿鸣在床边半蹲下来，拧着眉不停喊妹妹的名字。

鹿鸣娇娇？娇娇？醒醒，娇娇。

　　被子把鹿伊裹得严严实实，他使了些力，才将被子从妹妹身上扯下来一半。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鹿伊醒来，鹿鸣伸手抚开妹妹脸上凌乱的发，掌心感受到她面上灼人的温度。

　　发烧了？鹿鸣低头，与妹妹额头相抵一瞬，很快皱着眉头直起身。

鹿鸣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瞧鹿伊这样子，已经烧得迷糊了，鹿鸣再顾不得多想，赶紧去自己房间，找了件大衣给她披上。

　　接着他抱起浑身滚烫好似火人的妹妹，心急火燎往医院赶。

　　……

　　打完退烧针，输上液之后，鹿伊的体温总算逐渐降了下来。

　　但没等鹿鸣松口气，蒋正清的电话也跟着打来。

蒋正清师父，是这样的，我们排查监控的时候，发现经常去那片废旧园区的瘾君子共五个。

蒋正清五月十七号那天晚上，他们还带了一个人进去，但是监控显示，次日，也就是十八号凌晨，只有他们五个出来。

蒋正清据法医室那边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五天前，跟监控时间基本吻合，因此我们判断，死者跟那五个瘾君子有关。

鹿鸣通知二队跟你们一起去抓人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专门打电话给我？

蒋正清咳。

　　蒋正清战术性轻咳了声，顿了顿才说。

蒋正清二队最近也在盯他们，不过今天排查路段监控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五个早上十点左右驾驶一辆国产跑车，从狮山别墅区出来，最后消失在玉春路平阳街。

鹿鸣说重点。

　　鹿鸣捏了捏眉心，这个小蒋什么都好，就是老抓不住重点。

蒋正清重点就是，在他们最后消失的那段监控画面里，我们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鹿鸣捏眉心的手顿住。

鹿鸣谁？

蒋正清您妹妹，鹿伊。

　　手缓缓垂下，鹿鸣想到手机里那条短信的接收时间，他凝眸望向躺在病床上尚在熟睡的妹妹，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蒋正清斟酌语气问他。

蒋正清师父，你看，如果方便的话，我过来问问鹿伊？

鹿鸣嗯，过来吧，我们在和睦家医院。

　　蒋正清到医院时，鹿伊还没醒。

　　鹿鸣陪护一旁，见他来，轻轻叹口气。

鹿鸣先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