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参加王上。”齐之侃看到向他走来的蹇宾，恭声行礼。

“本王早前说过，要封你为上将军，却因为庆典一事一再拖延。”

“如今他们定然觉得设置天官署是一件大喜事”蹇宾含笑看他，眉尖轻挑，有说不出的高傲肆意，“那本王就再加上一件，也算是双喜盈门。”

“王上”齐之侃垂首，推拒道，“属下担不起此等要职。”

“本王说的话就是天意”蹇宾上前一步，轻轻地拍在齐之侃的肩下，“本王说小齐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蹇宾盯着齐之侃的眼，像是说什么不可违抗的事:“本王说你是上将军，你就是上将军！”

“王上”齐之侃微微瞥过头，涩声道，“属下，此生唯王上之命是从。”

“纵使肝脑涂地，亦，难报君恩。”

蹇宾皱了皱眉:“本王最不爱听你说这些生生死死的话。”

“你的忠心，本王知道”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拍在他的胸口:“甚好。”

“本王”蹇宾定定地看着他，道，“亲自为你更衣。”

蹇宾一惊，垂下头避开蹇宾的眼神:“王上，这万万使不得。齐之侃乃王上的臣子，君重臣轻，臣，担不得。”

“本王说使得，便使得。”蹇宾拉着齐之侃的手腕，不容违抗的拉他走到放置铠甲的地方。

天璇·公孙府

“蹇宾亲自给齐之侃更衣。”

慕容离微抬青瓷茶杯，以杯掩唇。缓缓移开茶盖，烟白的水汽氤氲了如画的眉眼，也模糊了他眼底的墨色。

方夜微微一愣神:“天玑王与齐将军的感情倒是极深。”

感情深是真的，可蹇宾对齐之侃始终不散的怀疑也是真的。他一贯擅于揣度人心，又疑心极重，怕是从未真正相信过一个人。

哪怕对方是齐之侃，也是从未真正放下心中防备。

上辈子不也是这样吗。

——[本王身边怎么没有一个能让本王彻底放心的人呢？]

“以前，若是蹇宾身死，齐之侃定会相随”慕容离把玩着手中的古冷萧，“而如今，就不一定了。”

或者说，是绝对不会。

庚辰有些疑惑，在他看来，齐之侃就是那种能把命交给自己认定的主君的人。

“若你有一个时时挂心的人，你会追随已死的主君而去吗？”

慕容离死了，阿煦可怎么办？

齐之侃死了，慕容离可怎么办?

一样的。

其实都一样的

若是阿煦还在，他断然不会沾惹这红尘世俗。

慕容离微微垂眸，手指捻着绯红的衣袖，神情是难以掩饰的伤痛，如同丝绸覆盖下的上好瓷器，终是露出了缺口。

方夜和庚辰齐齐跪在他面前。

像是守护着他们毕生的信念一样。

卑微，而虔诚的。

“对属下来说，公子就是属下的一切。”

绝对不可能让他们的王险入死境，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属下必以命护公子周全，有属下们在，一定不会让公子涉险。”

若有，那他们一定死了。

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