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e：Messiah-36

【第一百二十章 失去双眼】

他的眼睛被毁了，但他的幻象给了他第二双眼。

——摘自一条未实名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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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第尔格先回皇宫去叫援兵，而提莫希亚继续前进。她几乎是跑到那里的——路上还摔了几跤，长袍上沾了不少沙子，一副逃亡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跑到斯第尔格给她指的那个街道。

士兵们已经由原来的俯卧变为站立，她所经过的每一个士兵都失去了眼睛，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号叫。

“坚持住！”不远处传来保罗的声音，“增援就要到了！……我是穆阿迪布！我命令你们坚持住！增援快到了！”

他的话很有威慑力，士兵们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卫兵说：“真的是皇帝吗？你们谁能看见？告诉我！”

“我们都没有了眼睛。他们同样取走了我的眼睛，但没有取走我的幻象。我能看见你站在那儿，左边伸手可及的地方是一堵脏兮兮的墙。”话没说完，他就感觉有人跑了过来。微风带来了她的啜泣声。

他立即明晰她的身份，可是令保罗感到诧异的是，幻象里没有她跑到这边来的预示。

她跪坐在他身边。有几滴水落在他面前的沙漠上，发出闷声来。

保罗向面前的虚空伸出一只手去，摸到了她的袍角。“等一会儿。”他说，又对着那些惶恐不安的士兵们大声喊道：“勇敢些，等待。斯第尔格会来的，而且带着我们的朋友们。”

扑翼飞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面上也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

提莫希亚无声的哭泣了一会儿，见斯第尔格来了，用自己做支撑将保罗拉了起来。

幻象里，斯第尔格急匆匆的朝保罗冲来。不过他先侧着脸看了一眼他的左边，就是幻象里一片空白的地方。但是他的感官告诉他左边确实有人。

左边人动了动，应该是在摇头。得到这个消息，斯第尔格转回头来，一脸痛苦的看着他。

“哦，陛下。”他呻吟着，“友索……友索……友索……”

“熔岩弹的情况怎么样？”一个新来的人问。

“它的能量已经耗尽，”他用手指了指一边，“快去那儿，救援靠近爆炸中心的人。竖起路障。赶快行动！”

紧接着，他听见了斯第尔格迷惑的声音。“您看见我了，陛下？”他问，“您怎么能看见呢？”

保罗伸出手。“你不必把这些水留给我，老朋友。我还没死呢。”

斯第尔格在幻象外瞪大了眼睛。“可您的眼睛！”他说。

“他们可以弄瞎我的眼睛，却弄不瞎我的幻象。”保罗说，“啊，斯第尔格。我生活在一个预示着世界毁灭的梦中。我走过的每一步都和这个梦相符，如此精确，我只担心我会感到厌倦，因为生活完全是梦境的重演。”

“友索，我不，我不……”斯第尔格抗拒的说道。

“用不着试图理解它。接受它吧。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以外的另一个世界。对我来说，这两个世界完全一样。我不需要别人的扶持……”他轻轻松开了手，“我能看见周围的每一个动作，我能看见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没有眼睛，可我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