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断红消（五）

“姑娘。”此时坐在正堂里的华少澄冷不丁地叫住了她。

女子听罢，闻声转身，脸上写满诧异：“公…公子叫我？”

“嗯，冒昧问姑娘一句，姑娘芳名何许？家居何处？”华少澄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才开口询问。

“…你…你问这个干嘛？”

“姑娘若是无碍，不日我便命人送您回家，免得给本公子染上不好的名声。”

话罢，女子赶紧摆起了手：“别别别，千万别送我回去。”

此时，华少澄顺手端起一杯热茶，放到嘴边吹了吹冒出的热气。他神情自若，可言语却十分有力：“姑娘这是为何？怎么？当我们华家是什么了？客楼吗？！”

“不不不，我…我回不去，洛府…洛府容不下我。”

华少澄听后，抿了抿手里的热茶，冷哼了一声：“回不去？为何回不去？”

那女子一听，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原来，她姓洛，名锦儿。曾是长安洛府的千金大小姐，她的父亲是大汉皇商，家财万贯。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前不久，洛老突然不幸驾鹤西去。由于洛老膝下无子，家主之位也因此交予她的叔父洛权奕暂理。

自此以后，洛锦儿便日日被打骂责罚。后来，她母亲的贴身侍女竟在洛府正房外听到洛权奕要将她许配给相府，以此来讨好当朝丞相。不过当日夜里，在洛母等人的协助之下，洛锦儿得以乘坐马车连夜一路逃了出来。可是刚进雒阳城，却遭了匪，被抓了起来。

“……后来…后来就是你所见到的了。”洛锦儿讲到这里，顿时两眼无光。短瞬间，先前父亲伴在左右的种种又再次浮现于面前，随即又如碎片般散去，仅仅留下一片黑暗。此刻，她脸蛋上也没了神采。柳眉微皱，竟让人不禁心疼起来。

得知洛锦儿的经历以后，华少澄依旧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喝着手里的热茶。他似乎并未因此而动容半分。

“你叫洛锦儿，对吧？”

“对。”

“…那…那就…留下吧。”华少澄缓缓闭上了双眼，思量了片刻，言语中流露出点点犹疑。

“多谢华公子收留，多……”话音未落，洛锦儿便拱手作揖，连声道谢。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留在这里也是有条件的。”此时的华少澄放下手里的茶器，同案台清晰地碰撞声直击她的心底。见其有些不知所措，华少澄也饶有一番意味地说，“给府上做些闲事，华府不养闲人，也算为姑娘今日的鲁莽之行赔罪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啊？”

“我…我……”洛锦儿略显犹豫，这个人都扭扭捏捏的。

“若是洛姑娘不愿意，那本公子也不强求……”洛锦儿一听，还不等华少澄把话说完，便赶忙打断道：“别别别，我愿意，我愿意！”

话音未落，华少澄也不再喝茶。轻轻盖上杯盖，慢慢将茶杯放回了案台上。做完这些，他扭头睁开双眼，犀利的眼神看得洛锦儿措不及防：

“既然如此，那洛姑娘就先下去忙吧。是去是留，还要看姑娘表现。”

洛锦儿先是愣了下，旋即才仓促地应了一声，话罢，她便赶忙转身退下了忠犼堂：“……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