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走后,我试图忘记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然而,大概是噩梦太过深刻,那个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重现,我还是忘不了……
直到张真源重新来,又端着一杯药,这次,还是玻璃杯。
张真源原谅我,我只找到这种杯子。
张真源叹了口气,说实话,纸杯也不错,可是滚烫的开水冲来的药,怎么用薄薄的纸杯来盛呢。
我默默点着头,准备用手接过张真源手里的杯子,可是我连手指都还未接触到,他却又往回缩了缩。
我很想说:张真源我不傻,一种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我若想伤害自己,又怎么会带上别人?
可是他想让我忘了,忘了方才做的一切。
时歆羽我不会了,把药给我吧。
张真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颤抖着把杯子递过来,那只手在半空中抑制不住的挣扎。
哦,我忘了,他因为我受伤了,现在手上还包着白色的纱布,大概拿东西都不稳了。
是拜我所赐啊……
我接过药,一饮而尽,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
时歆羽张哥,我想休息会儿,让我一个人呆着。
张真源嗯。
他走了,走的时候带上了门,没再回头看我。
最后我还是坐在房间里,苦思冥想了许久,我想过追星的是非对错,而在后来给予的答复也就是无罪的,错却在于我把真实感情投入进去,因为毫无可能,越陷越深,欲望蔓延,最后失去的一瞬间,得到的结果是,疯了。
你们知道疯了的前提是什么吗?那是极致的快乐或极致的悲伤,在极端的打压下,形成的状态。
我想我两种都有。
悲伤不用说,但快乐……应该是得到了解脱,当时害怕失去,日日提心吊胆,待到真正失去后,方为解脱。
那天我醒的本来就晚,那个时候是下午,后来我一个人闷声不吭,又在房间里呆到了晚上,楼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上来推开门。
这次却是刘耀文。
刘耀文时歆羽!你都关这里一天了,不无聊吗?还不出来啊
他一脸笑嘻嘻的。
楼下,丁程鑫无奈的摇了摇头:
丁程鑫耀文儿,好好说话啊。
刘耀文撅着嘴,很无辜的样子。
我过了半刻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的时候,眼里早已失去光泽。
时歆羽马上要吃晚饭了是吗?
刘耀文点点头
刘耀文咋了嘛?
时歆羽我去帮忙做饭咯。
我挣扎着抬了抬嘴角,没再管刘耀文,从他旁边绕过去,下楼走到厨房。
本来只有丁程鑫和马嘉祺在厨房里忙着,其他人都在客厅聊着天,但兴致都不高。
贺儿则是坐在一旁,面上冷清至极。
直到张真源坐过去,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张真源你不去拦着她吗?
他很小声地问,以至于我当时听不到。
贺儿抬眸
贺峻霖为什么?
张真源厨房有……
有刀。这他说不出来,只能把那句说了一半的话咽下去。
贺儿挑眉,仍然冷清着脸
贺峻霖你怎么不去?
张真源摇摇头,一边拍着贺峻霖的腿
张真源你认识她最久了,没人比你更适合劝住她。
贺峻霖嗯。
后来我就在想,这是不是算他那句“想哭就哭吧”,他说他一直都在,不过他最终没有完成承诺,我走了之后,两个世界的他终于忘记我……
忘得一干二净……
贺峻霖,你骗人。
我快走到厨房的时候,贺峻霖叫住了我,故作轻松地开口
贺峻霖歆羽,你不会要去帮忙吧?
我回头望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贺峻霖不行,你发烧刚退点,坐会吧你。
不等我拒绝,贺峻霖强行拉走我,把我按到沙发前坐下。
我看着他,还有旁边的人儿,一切的一切,很渺茫,如雾一般,一触便会散。
思绪就又飘远了,发呆的时候,周围人都注意到我的状态。
贺峻霖拍了拍我,而我却不自觉的握了握手边的衣服。
我感觉自己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我才觉得要珍惜当下。
如今,我和其他人虽熟识,却不能太亲近,只有贺峻霖,我们对于外界公开的,却是亲人的身份,别人又怎么知道我才不是他的亲妹妹。
而只有贺峻霖和其他六个人心知肚明,就连朱志鑫也知道一些。
可是这样的关系,我不想维持,却又不得不维持。
如今这样迫不得已,支撑我这副躯壳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