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听后很快眼眶发红,“劳烦皇后娘娘惦记了,我家小主,哎。”说着竟有些哽咽。
剪秋心头一跳,“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沉舟拿帕子拭泪,“姑姑是知道的,我家小主本就身子弱,自入宫后,惊吓,腿伤,咳疾,哪一样都没缺,尤其去年冬日受了寒后,月信时来时不来的,所以小主有了身孕我们都没人知道。”
剪秋想到沉舟说的那些事情,也是忍不住点点头,暗自猜想,柔贵人恐怕是恨极了华妃,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当时小主胎像本就不显,来请平安脉的太医都没能及时察觉,小主拖着腿疾,头天晚上,先被华妃娘娘召去,说了半夜的话。
小主回宫后本就不适,隔日一早去参加了赏菊大会,还为了救惠贵人用自身为她挡住那些蜂,伤上加伤,还有惊吓,陈太医说,若是他再晚来一会儿,龙胎难保。”
沉舟接着诉苦。
剪秋安慰似的拍了拍沉舟的肩膀,心里却暗道一声可惜。
都怪那个李衍多事,及时请了太医来,否则柔贵人这胎,哪里用得着皇后娘娘费心?
惠贵人那胎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拖了这么些日子,竟也能保得住。
皇后娘娘为此不知夜里伤心了多少次,现下头风发作的厉害。
偏偏皇上此刻下旨,叫后宫打头,向民间和将士捐赠。
这可是传播好名声的大事,皇后娘娘又怎么肯露出病容,叫华妃齐妃她们给趁机夺了权?
只能吃着章太医开的虎狼之药,勉强压下那恼人的头风。
这药也不能吃太多,容易伤身子。
现下皇后娘娘一面要应付头风,一面又要主理后宫的捐赠之事,还有一个多月过年,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偏偏惠贵人和柔贵人双双怀了身孕,又给皇后娘娘添堵。
怕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剪秋心里愁得慌,面上就带出来些许。
叫旁人看了,好似多为柔贵人担心一般。
沉舟看了更加感动,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家主子这些日子的辛苦全说了。
什么卧床月余不起,吃不下东西,人都瘦了之类的。
什么陈太医一再强调,叫柔贵人在胎像彻底稳固前不得外出走动。
什么日日喝药,东西吃了吐,精神萎靡,气息奄奄。
看剪秋听得认真,还脱口而出遇到的几次暗害。
沉舟不小心说秃噜嘴后,一脸惊慌的看着剪秋,抿着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剪秋极力压住情绪,安慰沉舟自己不会将听到的说出去的。
实则暗暗气恼。
怪不得几次三番没个动静,原来是那些蠢货都被发现了。
宝鹃看来是用处不大了,不如……
余光瞥向门口,心里有了计较。
沉舟松口气,擦去眼泪,“瞧我啰嗦了这么多,姑姑亲自去看看吧,我家小主近来正为了不能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心里难受呢。”
剪秋心里咯噔一下,看沉舟的目光不由得加了审视。
这个沉舟看着没什么心眼儿的样子,怎么说出来的话她听着都意有所指呢。
若是这话传出去,岂不是叫旁人都以为,皇后娘娘面甜心苦,苛待后宫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