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看着李衍瘦削高大的背影逐渐远去,盛着无边夜色,慢慢消失,清冷而坚定。
她轻轻叹口气,双眸微眯,遮住其间的一丝痴迷。
她有什么好?
值得他如此。
“小主。”沉舟见主子似乎看痴了,有些许不安。
与李衍相交,对如今的她们来说,实在是冒险至极,弊大于利。
安陵容回过神后,摇摇头,不想多说。
沉舟知道主子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继而先行一步进屋叫人出来接人。
小连子小金子合力把安陵容架起来,抬进了屋子。
宝鹃和百合一早便烧好热水等着了。
沉舟觉得主子在闲月阁没吃多少东西,怕她吃药胃受不了,又去小厨房看着人热了碗银耳蜜羹,拿着主子赏她的白玉扇子扇风,好叫羹凉的快一些。
等她弄好后,主子那边已经沐浴好正在涂药。
安陵容背靠在榻上,已经换上了一身近来新作的寝衣,贴身的湖绿色稠裤拉高至腿弯处,鲜少裸露在外的双腿莹白细瘦。
宝鹃和百合一人一边,翘着食指从蓝白相间的圆形瓷盒里挖出一小块黄绿色的膏体,轻轻涂抹到主子的膝盖上,控着力度慢慢向四周揉开。
药力渐渐挥散,安陵容感觉到一阵凉意,抚平了灼人的痛楚,眯着眼睛舒服的直叹气。
方才真把她疼的不行,看来她这腿短时间内是不要想着痊愈了。
“小主,把这蜜羹喝了吧。”沉舟端着晾好的一小白瓷碗蜜羹走过来,用勺子搅着舀出一勺递到主子嘴边。
分量不大,不过几口的事儿。
安陵容看了一眼,原想推拒,看着沉舟坚持的样子,还是张口咽下。
银耳顺滑,蜜羹香甜,温度也刚好,可见沉舟用心了。
吃着不错,不知不觉,一小碗羹便吃完了。
沉舟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安陵容也稍稍松口气。
如今沉舟威严日重,黑着脸的样子,连她都有点吃不消。
宝鹃和百合纷纷捂着帕子笑起来。
沉舟面子有些挂不住,抬头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小主,您先别睡,待会儿还有一碗药得喝。”
又看向宝鹃百合,“你们伺候好小主,我去端药。”
说完,便走了出去,仪态没变,脚步却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见人走了,安陵容三人忍不住大笑出声。
没走远的沉舟听到差点崴了脚,跟在身后的小连子捂着嘴偷笑。
……
这碗药安陵容到底还是喝了,苦的她眉头直皱,不住的抱怨,“亏得我如今年轻,再过个十年八年,眉头这么皱下去,早晚也要成人见人憎的苦相,而且人家一见便能知道,我这苦相,是苦药的苦,还带着股药味。”
正在铺床的沉舟闻言手一顿,唇角勾起复拉平,眼睫低垂,专心做着手里的活。
华妃害沈眉庄的事情今夜算是告一段落,除了李衍的突然出现外,一切都算得上顺利。
这时,安陵容也有心情去逗一逗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