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安陵容把百合叫来。
“百合,如今我有一件事要你办,但是会受点委屈,严重的说不定会被发落到慎刑司,你可愿意?”
安陵容低眉,轻轻吹着手中的茶水。
百合听后伏跪在地上,面色发白,浑身冷汗,她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并未有做错事情,为何小主要放弃她?
沉舟收到主子的眼神,立马将人扶起,拿出帕子为百合擦汗,心里也有些心疼,“百合,你不要怕,要相信小主,慎刑司不过是最坏的打算,你放心,到时候小主肯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百合无助的看看沉舟,又看看面无表情的主子,缓缓擦去眼泪。
片刻后,她长出口气,跪在地上,“小主,不管任何事情,奴婢都愿意为小主赴汤蹈火。”
将头触地,“只是奴婢还有一心愿,此时不管结果如何,小主能救奴婢出来最好,若是不行,小主也千万珍重自身。奴婢不敢求别的,只求小主将来多多看顾奴婢的家人就是了。”
百合跪伏在地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安陵容听她的话也有些动容。
这个百合,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闲月阁,安陵容一脸羞赫的看着表情不太自然的沈眉庄,再次道歉。
“眉姐姐,真的是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百合竟然这样无用,不过是去屋里打扫,却失手打翻了茶盏,淋湿了姐姐原本的方子。”
说着,她指着跪在地上抽泣的百合,桌上摆着一张淋湿的方子,上边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不清。
“姐姐,如今这丫头我带过来了,要怎么处罚都随姐姐的心意,哪怕是发落到慎刑司,陵容也绝无二话。”
百合听到慎刑司三字,抖得更厉害了。
沈眉庄乍然见到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方子被毁,的确很生气,可是听着陵容一遍遍的道歉,还把百合这个罪魁带来任她处置。
这般诚意,凭她再大的气,也剩不下多少了。
“陵容,你我姐妹之间,不过一张方子,我还能真的不理你不成?”沈眉庄叹口气,拉过安陵容的手宽慰她,“一张方子罢了,毁了便毁了,作甚又把你宫里的丫头带过来让我任意处置,把我当什么人了。”
安陵容眼眶湿润,“姐姐,这么说,你是不怪陵容了?”
沈眉庄轻轻的为她擦去眼里,语气温和怅然,“自你救我出水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姐妹了,又怎会怪你?再说,我也不是全然指望那张方子,你实在不必挂心。”
“姐姐不怪我就好,”安陵容松口气,“百合,还不快谢过沈贵人。”
百合听到自己不用去慎刑司,喜极而泣,“奴婢多谢沈贵人,多谢沈贵人。”
沈眉庄平日里也不喜苛待下人,自然不喜百合这样的跪求,皱着眉头挥手叫采月带人下去了。
“姐姐,其实昨日我已经誊抄过了,”安陵容将怀里的方子拿出来,“不如姐姐看看可对?”
沈眉庄见到方子先是松口气,紧接着瞪她一眼,“你既已誊写过了,还作甚来道歉?”
安陵容顺杆上爬,笑着拉过沈眉庄的手,“这事本就是陵容保管不当,这不是怕姐姐生气嘛。”
“好了好了,我不生你气,先让我看看方子,”沈眉庄笑着从安陵容手里将失而复得的方子拿过来,细细与原本的方子对比着,“你誊抄的很好,方子没问题。”
果然没有起疑,安陵容笑意加深,她就知道,沈眉庄又怎么可能把方子全部背起呢?只要看着差不多就行。
“不过誊抄的药材量,姐姐不如再请信得过的太医来看看。”
安陵容提议道。
沈眉庄笑这点头,“昨日来的太医叫刘畚,是我的同乡,倒是信得过的,我待会儿便叫他看看方子。”
安陵容也笑着点头,她就是要刘畚看到这方子后会说些什么,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解决完这件事情后,安陵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