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秋顺理成章登基为女帝,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当年安定侯府勾结外族的真相。
扯出萝卜带出泥,除了有三皇女在背后做推手之外,苏晚秋顺藤摸瓜查出了不少事。再加上私吞赈灾银,偷摸克扣军饷,苏晚秋处置了一大批人。
抄家的抄家,斩头的斩头,刑场上的血流了一层又一层,震慑得各个世家大臣都安分了不少。
这其中沈相出力最大。她原本就是清廉的人,这些年也没少搜集贪官污吏的证据,原先也动过将证据呈给登基的三皇女的念头,可三皇女登基之后骄奢淫逸比之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她就按下了。
此时看到苏晚秋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好前朝的事,沈相也是松了一口气。
苏晚秋当是个明君。
经过苏晚秋的整顿,朝局风气得到清肃,呈现颓势的西越国渐渐出现欣欣向荣的光明景象。
苏晚秋大开科考,广纳贤才,特准男子也可入朝为官,朝中的寒门官员一派得到壮大,居然有了和世家平起平坐的迹象。
至于边境一事,苏晚秋兑现承诺放了格尔等人,只不过严禁她们再行抢夺之事。
前朝风起云涌,后宫却是一片宁静。
苏晚秋遣散了三皇女费劲心思搜罗来的美人后宫,就连原先三皇女在位时安排下的选秀大典也给推了,如今后宫中只有一些还没长大的皇子与他们的母妃以及宫人,可谓是清闲至极。
所以苏晚秋才这么放心地将沈司君安排在了后宫中,还为他调了医术精湛的太医日日为他调养诊治。
可惜沈司君的身体早已亏了精血,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调养得过来的?
“…余毒?”苏晚秋放下奏折蹙眉问道。
“是啊,沈公子这毒是从胎里带出来的,这么多年已经深入骨髓,回天乏术了啊,陛下!”太医院年纪最大的太医坐在椅子上无奈地禀告道。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若是了禅大师还在或许沈公子还有一线生机,但大师早已圆寂…”太医摇摇头,不说了。
苏晚秋沉默。
“了禅大师可有弟子,或许他的弟子还有办法呢?”苏晚秋第一次希望一切都还有转机。
“这…陛下恕罪,老臣也不清楚,了禅大师的事还是臣在二十多年前听说过的,现如今能想起一点已是万幸。”
“退下吧。”苏晚秋终是摆了摆手,示意老太医退下,临走时还嘱咐她不要将实情告诉沈司君。
*
桥儿推着沈司君在御花园里闲逛,走着走着就看见远远走来一个高挑的青衣女子,旁边跟着一个黑衣女子和几个侍从。
沈司君平寂的眸子在看见来人时,犹如桃花落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般泛起了涟漪,玉璧似的面庞也带上了笑意。
苏晚秋与韩渊谈完话就顺便把人带到御花园来走走,没想到刚好遇到沈司君他们。
苏晚秋自然地上前接过桥儿的工作,与韩渊交代了几句就推着人慢悠悠地往前走。
韩渊和桥儿一起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心中想法不一。
韩渊:没想到陛下看着冷,遇到沈公子竟然也可以那么温柔。
桥儿:可怜的公子啊,好不容易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了,结果身体更不好了(⋟﹏⋞)
看着旁边浑身洋溢着悲伤气息的漂亮男子,韩渊不解道:“谁惹你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桥儿跟着沈司君来了宫里大半年与韩渊见过寥寥数次,可就是这寥寥数次却让桥儿对韩渊有了深刻的印象。
首先桥儿是个颜控,其次韩将军真的好严肃啊!
桥儿面对韩渊的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不知所措,“啊?啊!没什么,就是想到公子心里难受罢了。”
韩渊想了想,“陛下对沈公子一往情深,你家公子会好的。”
桥儿闷闷地应了声,他不是担心这个啊,唉…
让两名属下退下,韩渊看着桥儿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的样子,犹豫询问道:“…不如我们去别处看看?”
桥儿纠结,“可万一公子那边需要我怎么办?”
韩渊肯定,“不会的,有陛下在。”
桥儿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人家和谐相处,他一个外人最好还是不要上去打扰了。跟着韩将军去别处看看也不错啊!
*
苏晚秋淡淡道:“前方不远处有处极大的菊园,此时正是赏菊的最佳时节。”
沈司君眼角蕴着温润笑意,笑道:“赏菊饮酒确是人生一大乐事。”
苏晚秋瞥了眼沈司君警告道,“饮酒不可,我会让人为你备上清茶。”
沈司君无奈,“…好。”
自从他进宫以来,苏晚秋对他的饮食起居是样样上心,简直恨不得时时看着他。上次他偷偷饮了几口酒就被苏晚秋逮着念到了现在,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颜色秾丽的墨菊半开半合,浅金色的花蕊吐露而出,白菊细长的花瓣蜷缩着包裹住内里鹅黄的花芯,各色菊花迎着秋风翩翩起舞。
赏了一会菊,沈司君突然开口道:“…听说陛下要选妃了?”
苏晚秋蹙眉,“莫须有的事,我不会选妃。”
“可如今四海太平,陛下不想选,各位大臣也会主动上奏让陛下选的,到时候陛下仍旧不会选吗?”沈司君静静看着苏晚秋,眼眸里有不易察觉的忧伤。
苏晚秋斩钉截铁,甚至还有些讽意,“选妃岂是她们说要选就能选的?”
沈司君愣了,问出个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问题。
“晚秋,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呢?”为何要一直这么帮他,他舍不得松手了啊,可偏偏撩动了他心扉的人却是一身自在,怎么会有这么轻易的事呢?
苏晚秋眉心微蹙,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很多遍,她究竟把小师弟当做什么呢?是单纯的师姐弟亦或是…已经萌芽了的情欲?
“我拿你当可以一辈子真心相待的人。”苏晚秋认真说道。
沈司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笑了,“晚秋,我想让你当我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