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里一片人仰马翻,府里自沈司君出生就一直负责他治疗的云大夫听说大公子吐血昏迷了,急急忙忙地提着药箱来到了沈司君门外。
桥儿把云大夫迎进去,沈夫郎让开床边的位置方便云大夫看病,在一旁拿帕拭泪。
沈相扶着自家夫郎的胳膊,怕他伤心过度也像沈司君一样昏倒。
年过半百的云大夫隔着锦帕给沈司君号脉,不过稍稍搭上去面色就一沉,里虚脉浮而无根,阴不敛阳,比之上次更加虚弱。
云大夫轻轻撩起沈司君的眼皮看了看,末了起身对沈相摇摇头,示意出去说。
沈相心里一沉,安抚了沈夫郎几句这才跟着云大夫往房门外走,桥儿留在房里陪着沈夫郎。
云大夫挎着药箱,对着沈相长长地叹了口气,面色沉重道:“令公子自幼余毒未清,本不宜过于大喜大悲,如今郁结于心,再多的灵丹妙药可能也会无济于事。我只能尽力开些药剂稳住公子的病情,剩下的就要看令公子的造化了。”
沈相迟疑地开口,“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无论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去找!”
云大夫摇头,“丞相,这并不是药材的问题,关键还是令公子的心结,只要心结解开,他这病至少能好一大半。”
云大夫将一张方子递给沈相后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
沈相叹了今天不知第几次气,原本不算苍老的容颜已经添了淡淡的皱纹。
西越国皇宫。
刚登基没多久的女帝眉心微蹙坐在龙凤案前看着手里的奏折,朱红的御笔凌厉地批了几个字,半晌揉揉额心,叹了一口气。
忽然殿外有道袅袅婷婷的红衣身影缓步走近,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肖美人贴心地说道:“陛下,注意凤体,尝尝妾郎亲手为陛下煲的汤吧。”食盒打开,一盅散发着袅袅热气的乳汤被端了出来。揭开盖子,浓郁的香气便蹿入女帝的鼻间。
女帝放下手中的朱笔,垂眸看着男子为她舀汤的手,乳白色的浓汤顺着汤勺慢慢落在碗里,看得人食指大动。
女帝就着美人的手喝了一口,入口淳滑,确实不错。女帝因为边境烦乱的心终于微微松了一些,眉眼间的戾气都消散了些许。
肖美人估摸着陛下此时的心情有所好转,这才状似无意地说道:“陛下近些时日这般劳累,若是沈公子来了可不知要怎么心疼陛下了呢。”
女帝偏头避开美人递过来的汤勺,闭眼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沈司君贵为相府大公子,怎会和你一样为朕牵肠挂肚,况且他也不过是颗朕拉拢丞相的棋子罢了。”
肖美人心里一喜,面上却嗔怪道:“看陛下说的,陛下是臣妾的天,臣妾自是事事关心着陛下的。”
肖美人与女帝又说了几句,这才退下了,临走时还对女帝抛了个含情脉脉的媚眼。直到走到殿外,肖美人才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沈司君出身尊贵又怎样,还不是个又残又被人利用的棋子?哪像他,被陛下千娇百宠着。
女帝收敛下眼里的温柔,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接着又开始批改奏折。
边境。
苏晚秋身着玄甲,腰侧配着利剑,眯眼看向城下挑衅的黑压压的边境悍匪。前几日悍匪来袭,苏晚秋带人将其击退,没想到不过几日竟又卷土重来。
悍匪个个身强体壮,打头的格尔嚣张地吹了声口哨,半长的棕发被灰沙吹起,“呦!东原城的人不当缩头乌龟了?这是准备迎接你奶奶我吗?”
格尔身后的人顿时哈哈大笑,她们的腔调有些怪异,别扭地说着西越国话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苏晚秋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格尔见苏晚秋这般淡定,嗤笑一声,上次要不是她大意了,怎会这般狼狈,这次她定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