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车开的真的很慢，而且在行驶过程中的噪音很大。

当这辆车连续开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所在的地方仍然是一条广阔的漫长的公路。

苏真言在这期间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脑袋里面忽然被各种各样的事物所充满，他感觉他的脑袋非常沉重，就好像一个垃圾箱被塞满了垃圾一样。他明明很累，作为一个生活十分规律的学生，经历了这一切，确实应该很累，但是他的脑子好像不这样想。一切裹携着痛苦的想法向他不断沉重地压来，似乎想把他整个人碾断。他开始感觉到一种恐惧，一种没有来的恐惧，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物。又或许他知道这种恐惧的来源，但是他已经恐惧到不愿意去细想，这种恐惧是什么了。

“叔，停，停一下车！”

“你，你怎个啦？”

“我，想吐。”

“好，我开了车门，你吐吧！”

苏真言用他整个身子一下子将车门撞开，冲了下去，跑到公路边，“呕…………”的吐了。他昨天晚上本来就没吃东西，就是喝了一点酒水。因此通过胃一阵一阵的痉挛吐出来的是一种粘稠的黄绿色的液体，在口腔里面还觉得有点苦，此外，在吐的时候他的眼泪又跟着淌了下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是如此发达。已经哭过了这么多，居然还有眼泪。

苏真言看着这个液体，好笑道：这是胃液吗，所谓的胆汁？

他在路边蹲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耽误人家运货的时间，就用袖子随意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口边，然后把口里面苦苦的东西全部都咽下去。转身回到了车上，尽管他还是很难受。

“你 好多了嘛？”

“好很多了。没事，我们走吧！”

“你这个脸色很吓人啊，到了那搭，得找个医院看看哟！”

“不用了，谢谢叔。”他几乎是立即回绝，尽管他的口气依然虚弱。

车，又继续开了，还是很慢。人，在车上，还是很难受。

这个时候他又想，之前在绑匪车上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昏了一会儿？不然这么久的时间怎么会不够他挣扎呢？

他又累了，累了也好。

终于到了丽城。

“我还要继续下去另一个市。就送你到这里啦！记得去医院看看喔，小伙子。”

这个时候，苏真言已经只有和这位好心的大叔招手的力气了。他完全不想说话，并且头一次觉得，说话比招手，费力多了。

大叔，送他到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车站。现在已经是正午，人不是很多。但是以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和他的状态，他只觉得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们好像在对他说，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像在对他说：“你知道吗？那个人，那个人啊，吸毒了啊。”

“真的吗？看着不像啊。”

“肯定是真的，这还会有假。”

天，他的耳朵里真的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可他们，路上的每个行人，明明没有张嘴啊。知道吗？苏真言。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