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的手颤抖着扒开桔子皮,外皮上酸涩的汁水溅在贺峻霖白色的病号服上,留下滴滴点点黄色的印记。
贺峻霖你不用这样。
贺峻霖从心底涌起颓废的无力,他倒希望严浩翔可以像以前那样毫无预兆的指责他,或者嫌弃他太过矫情麻烦,反正不是像现在这样,委屈又忏悔,像个受害者。
严浩翔你不想吃橘子是不是?那我给你切火龙果。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严浩翔几乎是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猛地站起身,青黑的眼圈,惨白的脸,整个人恍惚要站不稳。
贺峻霖严浩翔!
时间被拉倒静止,贺峻霖大吼后整个胸腔都像被拉扯过一样疼痛。
贺峻霖你究竟能不能听明白我的话!
贺峻霖我们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
严浩翔背对着贺峻霖,高大挺拔的背影微微弯曲,影子拉的很长,长到整个笼罩在贺峻霖的身上。
严浩翔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来的太晚了,晚到隔了贺峻霖独自跨越七年的山水,晚到错过了贺峻霖多少次的夜里一个人浸湿枕边的眼泪,晚到把不能言语无法表达的我感情都化作了利刃,一字一句的扎在贺峻霖的心上。
晚到严浩翔悔悟的时候,贺峻霖早就在原地等他了。
严浩翔但我不会放手的,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严浩翔我犯过的所有错我都会好好弥补的。
严浩翔半跪在床边,仰头看着半坐着高过自己的贺峻霖,声音里盛满了无助和颤抖,贺峻霖的气息近在咫尺,严浩翔却连贪婪的呼吸都不敢,紧紧的攥住床单,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严浩翔我小时候过得苦,所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情感,我喜欢看别人因为利益自相残杀,看他们痛苦的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快乐。
严浩翔因为我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
严浩翔那我就要所有人都痛失所爱。
严浩翔可直到我遇到了你,我第一次不想动手,是因为我怕枪声吓到你。
严浩翔但我应该是罪有应得,所以你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离开我。
严浩翔声音哽咽,眼神痛苦祈求的看着贺峻霖,完全是凭借着胸腔里的那一股气才完整流畅的说完了这句话。
他知道贺峻霖最心软了,这一次,能不能也回到他身边。
贺峻霖严浩翔,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眼眸微垂。
贺峻霖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你的不幸,但你这么做对我不公平。
贺峻霖我知道李第的事情你一定会插手,但我是受害者,我只希望你祸不及家人。
贺峻霖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那样的人就应该尝尝比我现在痛苦百倍的滋味,可是没有哪一个儿女希望自己的爸爸如此令人唾弃,也没有哪个父母会花几十年的时间去为社会培养一个渣滓。
贺峻霖语气冷淡的说完,翻身不肯再看严浩翔。他感受到严浩翔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脊背,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直。
作者贺儿的两句台词分别来自《我们与恶的距离》和《斛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