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闭的房间透不进一丝光线,窗边的水仙散发出枯萎腐败的气味,四周静谧的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真空罩。唯有严浩翔床边的那一株梅花开的格外艳丽,还带着新鲜的欲落未落的露珠。
进来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低着头只能看见严浩翔立在窗前的背影。隔着窗帘也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
“严哥,你让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严浩翔让他进来
严浩翔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嗓音像是老旧的磁带,沙哑又紧绷。
“是”
不过片刻,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这间屋子除了贺峻霖向来没有人有资格走进去,少年微微低着头,露出柔软温顺的侧颈。
严浩翔打听到什么了?
“贺哥果然回了贺家,并且已经是贺氏的副总裁了,现在正在贺董的手底下学习处理公司的事。”
严浩翔沉吟半刻,低声问:
严浩翔他们有责怪贺峻霖吗?
“这倒不清楚,但是想来是没有的,毕竟父子哪有隔夜仇啊。”
少年说着说着嘴角就扬起微笑,脸上的酒窝也愈发明显,他好像一点也不怕眼前这个高大冷漠的男人。
严浩翔接应他的人,找到了吗?
等从病床上醒来后,严浩翔的理智就回笼了。当时不管不顾的下意识的冲进火场,是因为他根本来不及也无法思考这会不会是贺峻霖预谋好的。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只希望贺峻霖不要受伤。
可现在他明白了,但他更清楚要在自己身边安插能接应的人,没个一年半载绝对做不到,他无法接受也许贺峻霖很早以前就想离开他了。
“找到了,但并不是我们的人,甚至贺哥之前并没有和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透露过要走的信息,他没有内应。”
“外边那些接应他的人是贺氏的人。”
严浩翔听到这,皱起的没有缓缓舒展,心里被揪起来的地方也慢慢被抚平。
“但是我还打听到,贺氏其实一直没有放弃过让贺哥回去,之所以我们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不能舍弃百年的基业惹上我们,所以接触贺哥一直是在暗地里秘密进行的。”
“他们联系了贺哥七年,只不过火灾之前贺哥才回应他们。”
严浩翔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他。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句话。
所以真的是他屡教不改,磨平了贺峻霖最后的一丝包容和自我欺瞒。
严浩翔痛苦的闭上眼睛,手掌的伤口皮开肉绽的疼痛,纱布处渗出一大片深红。
这段时间他无法从病床上醒来,却也拥有了许多空白的时间用以回望他和贺峻霖的过去。一点一滴,都心酸无比。
他想起贺峻霖最喜欢穿的衬衫,最喜欢喷的香水,最喜欢种的玫瑰。
可他干干净净的一把火,什么都没给他留下,让他连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严浩翔看着窗帘背后摇曳的树影,恍惚到发觉其实距离贺峻霖离开不过才半个月。可是那棵树已经从新芽长成绿油油的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