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血色

在听到陈凤认罪的那一刻，褚奔南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陈凤究竟是因为知道是她儿子动手杀人才出来认罪还是说她就是凶手。他不知道，但是他又必须马上知道。

“凤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褚奔南只是干巴巴的问说出来这么一句话。他懊恼，这个问题太蠢了，根本不可能得到有用的回答。

“孩子，这事就是姨干的，你就别问了，就是姨一个人干的。”

陈凤一遍遍的重复是她干的是她干的，使得褚奔南心中更加烦躁。她这样一味地重复只会让自己获取有用信息更加困难。

“凤姐，无论是你还是你儿子，你们只是有嫌疑而已，而我想要去见他也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我会尊重你们的情况，不会告诉其他人。”

“但是凤姐，你刚刚说的话，是等于把所有罪责都包揽在自己身上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在大雨结束后，你会因为这三个人被警察抓捕，然后以杀人的罪行在情节较轻的情况下，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会被判十年以上、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的。”

“凤姐，在你的心里，杀了三个人，应该怎么被判？”

“而且，凤姐，你的儿子和陈双在钱盛喝下百草枯的时候根本就是在一起吃饭呢，根本不知道钱盛他们要喝酒的人怎么在钱盛的啤酒里下毒？”

“他们，现在是清白的。”

褚奔南扶起来这个一心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所以，陈凤，这三个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褚奔南是一个追寻真相的人。他期待真相为他带来翻转，他无法接受一个曾经对他伸出善意之手的饱受生活磋磨的女人真的最后还要经受牢狱之灾。

他不知道善人是不是一定会有善报，但是他私心希望那些帮助过他的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坦坦荡荡地享受人生。

这种带着理想主义的善恶观，曾经被太多人所不理解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去这样做。

“俺，俺，杀了钱盛。”

“当时俺看赵志都死了，那就是老天爷给俺的指示啊，那些十恶不赦、害了俺和俺儿子的人，就应该都下地狱。”

“赵志都死了，他的那些走狗也应该和他一起下地狱。”

“俺当时就是把药趁他们不注意倒进去了，我以为他们会到碗里分着喝，没想到钱盛他一个人拿着那瓶啤酒就往出去走……”

“就只有钱盛一个人喝了那瓶酒，就死了他一个。”

“可是，你明明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让他们绳之以法啊？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

“孩子，我没办法了，我不能让他们再去祸害双姑娘了。”

“他们喝酒的时候，陈重就说，说双姑娘长得好看，到时候他在和他们借点钱，然后就把双姑娘给他们玩……”

“抵债。”

“我不能再让双姑娘和凌峰一样了，我不能啊。”

“那是一群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