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奔南睡着后还是做梦了。梦里他还是在那一片迷雾之中,他想跑可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禁锢着他的身体,他只能僵在那里。他像是雾中的水珠一样被牢牢地吸附在地面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快被压根看不见的太阳蒸发掉,他才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睛。
“醒了?头好点没有?”宋姜依旧抱着他的专业书。
“好点了,几点了?”他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后的沙哑。
“八点了,你就怎么也叫不醒。”宋姜坐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
“晚饭没叫我?”
“叫了,但是你没醒。”
“那你吃了吗?”
“没啊,我怕你醒了之后头还是疼的厉害,我就没去吃饭在这守着你。”
“啊,这样啊。”褚奔南抹了一把脸,“有水吗?我渴了。”
“给,大姐她给你准备好的。”宋姜起身把放在床头的水拿给了褚奔南,“还是温的。”
“谢谢。”
褚奔南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光才感觉自己的嗓子没有那么干了。
“别喝那么急。”
“那几个家伙没再来找我们麻烦吧。”褚奔南突然想到睡着之前冯力的调戏。
“没有,自从冯力调戏完你,他们就没再来过。”
“我说这一觉怎么睡得这么安稳。”
“这不是你睡得安稳,是你睡得真的很死,怎么叫都不起来。”
“哈哈,这样啊,”褚奔南不太好意思地挠头,“我饿了,我们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我一个人去吧,你这头不是还疼着吗?”
“一起去,我想出去溜达了。”
雨还是不停的下着,丝毫不见变小。雨滴拍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让褚奔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要是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山下那不就是雾霭迷蒙吗?肯定好看。”宋姜看着还下着的雨突发奇想。
“你起得来你去看,别找我啊。”褚奔南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那你来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姐花钱买的票不浪费。”褚奔南叹气,“也不知道我姐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
“放过愿姐吧,你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厨房。他们像是两个匪徒一样找着陈凤给他们特意留下的吃食。
“出事了!出事了!”陈重顶着雨跌跌撞撞地跑进客厅,“冯力出事了!”
“他一直在吐血!”
褚奔南还没听完就飞奔去陈重和冯力的房间。冯力捂着胸口吐着血。他吐得凶狠像是要把自己的脾胃都吐出来。
“他吃饭之前就心脏不舒服,说闷。”陈重追着褚奔南跑回来了,“俺以为他就是酒喝多了,才难受的。结果他就这样了。”
“俺什么也没干,他就这样了。”
“他没救了。”宋姜踢了一个原本在墙角的绿色瓶子,那上面标签上赫然写着“百草枯”三个大字。
“怎么可能?”褚奔南睁大了眼睛。他以前看过关于误食百草枯的新闻,那些人无一例外没有人活了下来。
“他这样,应该是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的样子。”宋姜无情的戳破了现实,“即使我们现在把他送到协和医院,他也死定了。”
“我们,谁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