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英雄

12点的钟声响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天空大亮。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那么多人，竟然安静得不可思议。

你看着车胜元不可思议到极点，浑身都在颤抖。

他冲你笑了笑，在你的不解下，用最后的力气施了一个诡术魔法。

然后，你和车胜元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你看着站在你面前的车胜元，仍然处于震惊当中。

顾笑然“这里是哪里？”

说出口的话，颤抖得不行。

车胜元和你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你们面对面站着。

车胜元“一个异空间。这是我们剩下的灵力对话。”

顾笑然“……”

车胜元“不想问什么吗？”

你顿住，有太多疑惑让你竟然一瞬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车胜元笑得很柔和，有一瞬间，你无法把他和那个杀戮暴力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看着你时，竟然还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车胜元“你问过我，到底我们是想干什么。”

车胜元“牵连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牺牲了那么多生命，做了那么多没有人性的事情。”

车胜元“其实……”

车胜元“真的只是想给诡术族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他淡淡地笑了下。

车胜元“你应该知道，魔法部还有绝大部分魔法师，都对诡术族怀有极大的敌意，所以才有那些咒骂，侮辱，欺凌，还有屠杀。”

顾笑然“……”

车胜元“有问题的不止魔法部，诡术族也一样。在这些遭遇下，很大一部分诡术师变得既偏激又敏感，甚至有时候完全泯灭了人性。心里带着巨大的恨意，认为除了诡术师之外的所有魔法师都该灭绝。”

车胜元“这个计划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

车胜元“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车胜元直视你的眼睛。

车胜元“我们需要让偏激的诡术族反省，从恨意中找回泯灭的人性。”

车胜元“我们需要让大众反省，把视线集中在诡术族身上，改变他们心中诡术师是恶魔，都该下地狱的想法。”

车胜元的眼神很复杂，那眼神让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车胜元缓缓开口。

车胜元“我们需要一个诡术族恶魔，也需要一个诡术族英雄。”

车胜元“我们是泯灭人性的恶魔。”

车胜元“而你，是拯救大家的英雄。”

顾笑然“！！”

你的手颤抖着，向后倒退了一步。

车胜元“孩子，我意识到仇恨，杀戮带来的是一个又一个轮回。如果我们真的只是复仇，过一段时间，或许也会再次变回受害人的角度，会有魔法部的复仇，又会有诡术族的复仇。”

车胜元“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们自己醒悟。让大众知道有一个诡术师拯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会反省，救命恩人该不该下地狱？”

车胜元“让那些极端的诡术族在一场接着一场的杀戮中反省，那些尸体，伤痛，鲜血里是不是也有无辜的百姓？”

车胜元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车胜元“现在，终于结束了。”

你震惊得仍然说不出话。

所以他选了石长草，因为知道在其他四个地方都沦陷后，绝大部分百姓都会来到石长草。

所以他选了那个标志性的大钟表，因为知道那是最显眼最瞩目的地方。

所以他选了这种方式，用你的手穿过他的心脏。

你的声音颤抖。

顾笑然“你们所有元素师都知道这件事？”

车胜元“不。周焕，黎念，金言，他们的过去都太悲惨，心中的恨意早就已经扭曲了他们的人格，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希望整个魔法部毁灭。”

车胜元“李允曦也不知道。不过她在石长草和你们待久了，有时候会在面对你们的时候有些犹豫，她的信念动摇了很多。”

车胜元“UIE知道。”

车胜元“那孩子，虽然看上去很冷酷，但其实她从没有泯灭人性，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整个计划，所以她牺牲得比别人多得多。”

你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车胜元“孩子，终于要结束了。”

你感觉这个空间在摇晃，逐渐崩塌。

车胜元仰头，看着远方。

车胜元“小时候，我就听过无数次我会下地狱这种话，那时候我还坚定地想我要做一个好人，绝对不会下地狱。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车胜元“这辈子，我做了太多坏事，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都等着我还债，我应该要下地狱呆很久很久。”

车胜元“也罢，就让我看看吧。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

车胜元“诡术族就交给你了。”

车胜元“英雄。”

你的视线一转，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的面前是瞪大眼睛，微微笑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车胜元。

你的手穿过了他的心脏。

就像当初他对你那样。

而你的下方，是屏息以待的无数百姓。

十二点钟响起的钟声。

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然后整个天空变得暗无天际，是灵力散失。

忽然底下有人施了一个光亮魔法。

喊了一声。

路人“没有爆炸！她救了我们！！”

然后人群在黑暗中又活跃起来，开始喧闹。

群众“我们活下来了！！”

群众“天呐，诡术师居然救了我们！！”

……

而你呆滞地抽回手，车胜元的身体随之倒下，你的手上沾着他的血液很粘稠，你的全身不可控制的颤抖。

你的视线往下看，人群在欢呼，在雀跃，在兴奋。

他们似乎在喊。

英雄。

你向前迈了一步，脚步不稳，直直的从高空坠落到地面，掉在人群当中。

路人“天呐！”

群众“你还好吗？”

群众“救人啊！”

……

有人扶起你，有人正在查看你的伤口，但你的意识已经模糊。

路人“快快快，救命！！”

路人“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意外地，你在仅有的光线中，在黑暗的环境下，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带着巨大恨意的眼睛。

就像从南安结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那种眼神。他的左手拿着一把匕首，正慢慢向你走近。

人群杂乱，环境黑暗，扶着你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

你忽然有些释然的笑了。

其实，如果一定要给这场闹剧画上结局的话。

或许，这才是最冲击的结局。

他猛地向你冲过来。

你用力推开身边的人。

匕首准确的刺向你的心脏。

你听见他笑着，说了一句你听过无数次的话。

路人“下地狱吧，诡术师。”

你终于失去所有力气倒下。

然后又是一阵尖叫。

英雄最后的结局，是由被英雄保护着的人杀死的。

你说，这样会不会更有影响力。

在黑暗之中。

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是你的灵力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