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乌云和月亮

灵力意识世界是随着高级魔法石的灵力共享。

也就是说，在另一个记忆里的朴灿烈，也清晰地感受到吴世勋所处的记忆里，顾笑然的全部经历。

朴灿烈站在一栋房屋外面，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迈开脚步。

女人和男人正穿过朴灿烈的身体，在拿钥匙开门。

朴灿烈知道这是顾笑然的家。

朴灿烈跟着夫妻两一起走了进去。

外面看上去温馨的房子，走进去一看，却是一片可怖的压抑。

墙面上贴了很多张照片，而每一张照片上都注明了是什么魔法族，并且用鲜艳的红色在每张照片上都写了恨。

男人“呵，咒术族那个老阿婆居然还没死。”

女人“她今天还和我说话了，真晦气……”

朴灿烈没有多听他们的谈话，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一个成年人都觉得过于压抑。他离开客厅，找到了一个房间。穿过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正在给伤口呼气的顾笑然。

他站在原地看着顾笑然，捏紧的拳头血管凸起。

而顾笑然抬头，恰好和他对视。

拳头一瞬间又松开了。

顾笑然“……”

朴灿烈“……”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

朴灿烈“你能看见我？”

他带着哄小孩的语气，说不出的好听。

顾笑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顾笑然“你为什么那么问？”

此时的顾笑然比在上一个画面里看上去长大了一些。

朴灿烈实话实说。

朴灿烈“因为你的爸爸妈妈都看不见我，我是穿进来的。”

顾笑然显然不信任他。

朴灿烈歪了歪头，轻轻问。

朴灿烈“不信啊？”

顾笑然“你的话没有逻辑。”

朴灿烈“那我证明给你看。”

接着朴灿烈在顾笑然面前表现了一下来回穿梭墙面。

朴灿烈看着顾笑然逐渐信任的眼神，温柔。

朴灿烈“信了吧？”

顾笑然看着朴灿烈，顿了顿问。

顾笑然“你是鬼吗？”

朴灿烈看着顾笑然的伤口，眼眸暗淡，试探性想走近她，见她没有排斥，才坐在她旁边。

朴灿烈“嗯，可以这样解释。”

朴灿烈看着顾笑然的伤口，扯出一个完全不像笑的笑。

朴灿烈“疼吗？”

顾笑然“疼。”

顾笑然“但是习惯了。”

朴灿烈笑得很苦涩。

朴灿烈“需要我帮你呼呼气吗？”

顾笑然“不用。我自己可以。”

朴灿烈“不想体验一下被鬼呼气吗？被鬼呼气好得要快一点哦。”

顾笑然“……真的吗？那你试试吧。”

顾笑然把胳膊递到朴灿烈面前，朴灿烈轻轻握住，帮她慢慢呼气，小心翼翼，很认真。

顾笑然“你真的是鬼？”

朴灿烈“嗯。”

顾笑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朴灿烈“你问吧。”

顾笑然“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朴灿烈顿了顿看向她。

顾笑然“你是鬼的话，应该来自地狱吧。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顾笑然眼神无波澜的看向窗外。

顾笑然“我有点好奇。”

朴灿烈“为什么好奇？”

顾笑然“每天，我都会听到好多人说诡术师会下地狱，是魔鬼，我想知道地狱是什么样的？会比我现在的生活还要更恐怖吗？我想知道答案。”

朴灿烈“……”

朴灿烈没敢再看顾笑然，他和她一起看向窗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过了好久，朴灿烈才整理好情绪。

朴灿烈“你不会下地狱。”

顾笑然“为什么？”

朴灿烈“因为你和恶魔，魔鬼这些词没有任何关联。你在未来会过得很幸福。你会有家人，有朋友，有很多爱你的人。”

顾笑然“哦，可我现在也有家人，也有朋友，这对我来说并不幸福。”

朴灿烈摇头，很坚定。

朴灿烈“不一样的。”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朴灿烈轻轻开口。

朴灿烈“你恨他们吗？”

顾笑然“不恨。”

朴灿烈“这样都不会恨吗？”

顾笑然“我谁都不会恨。我不想恨人。”

朴灿烈“……”

顾笑然“你看见墙上那些照片了吗？他们把照片贴上去，每天都会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在旁边写一个恨字。”

顾笑然“你见过他们变脸吗？只要你说，你恨其他魔法师，他们就会很开心，会给我讲故事，买糖果，帮我呼呼伤口。但一旦你说，你不恨，他们会揍你，揍得很狠。我不想被他们揍，我会很疼。”

朴灿烈看着顾笑然，现在的她应该才五岁。

才五岁。

顾笑然“但我也不想恨人。他们让我必须恨阿婆，但是阿婆会像你一样帮我呼呼伤口，帮我包扎伤口，还会带我去吃好吃的。”

顾笑然“恨，让我觉得很可怕。它好像让一个人再也没有了其他情绪，它永无止境，然后很容易就摧毁一个人。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的人，我不想恨人。”

朴灿烈看向窗外。

这天阴沉沉的，黑得很快，月亮已经开始闪耀。

朴灿烈看着阴沉沉的天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五岁的小女孩，他说不出什么话，让这个小女孩相信未来是光明的。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也是同时，S级攻击密密麻麻地攻击而来。

男人掐住顾笑然的脖子，怒骂她居然还和老婆婆有联系，居然还让她包扎伤口。朴灿烈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只能阻挡S级攻击，火势把整个房间都包围住，女孩被男人按在地上打。

男人猩红的眼，满满都是恨意，还有暴力，血腥。

大火熊熊燃烧。

朴灿烈在想，这到底是哪里？

是顾笑然的灵力意识海，还是地狱？

朴灿烈在大火中看到了顾笑然。

她被按着打，血从脑袋留下来，滑过她的眼角。

顾笑然没有看朴灿烈，她在看窗外。

朴灿烈顺着视线看过去。

这天阴沉沉的，黑得很快，月亮已经开始闪耀。

朴灿烈看到的是黑压压的天空。

顾笑然看到的是洁白明亮的月亮。

有些人，在阴沟里看到的也是月亮。

而朴灿烈在那一瞬间，忽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男人离开房间，S级攻击也停下来。

顾笑然倒在地上满身是血，伤得很狼狈。

朴灿烈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得很狼狈。

窗外的月亮依然照耀。

好像这个夜晚很宁静，很安逸，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