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月色

胡列娜并未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径往廊道另一头走，欲回女舍。

方才还在窗棂偷听的少女，见她不被自己言语所激，又在后头阴阳怪气道：“我听说怨灵只缠怨念深重之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怨气就这么重，昨夜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三哥，以后怕是没这么幸运了。”

少女听小舞此言似话中有话，便止住玉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舞再次将双手环抱胸前，自信道：“大陆之人只知怨灵难缠，却不知它因何难缠。实话告诉你吧，怨灵之所以难缠是因它们有异于常人的嗅觉。一旦嗅到你身上的气味就会永远记住，即便这次逃脱，它们也能通过你身上发出的怨念之气找到你，然后吞噬你，不论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

小舞说话的语气算不上狠厉，却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胡列娜心思更沉，听小舞的语气不像是恐吓、戏谑之言，若无其事她也不会如此自信。少女只是暗自不解她是如何知晓这些连武魂殿都不知的秘密的，难道就因为她是魂兽？

胡列娜不想与她再起争执，自顾下了男舍，踏着月色，信步在学院的蜿蜒小路上。小路两旁围着细竹篱笆，篱笆上情花洁白如雪朵朵垂下。

夜色醉人，少女却无心赏月，也无心赏花。一路走来只想着小舞刚才的话，就连玉足踏在鹅卵石上不断袭来的刺痛和石面上微热之感都浑然未察。

行至半晌，忽见前方有一身披黑袍之人负手立于情花之下。少女脸色骤变，暮然转身，欲改道而行。

那人道：“等等！我在此等候不是要为难于你，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胡列娜停下匆匆步伐，并未回身。

“当年的事大师该已猜到一二，不知还要问些什么？”

玉小刚沉默须臾，低沉道：“她……这些年过的好吗？”

玉小刚语气中的愧疚、怜惜之意，让少女抵触的心缓和了几分。但她并未表现在脸上，仍是冷声道：“大师几个月前不是去过武魂殿吗？她过的如何，你应该清楚？”

“我见到的她是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教皇冕下，是杀伐果断，受人敬仰的教皇冕下，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比比东了！”

少女暗暗失落，道：“既然大师都看到了，且与与他人的看法无二，还来问我做什么？”

胡列娜说完又欲前行，身后再次传来玉小刚低沉的嗓音。

“表面的确风光无限，她也的确与曾经判若两人。曾经的她只知武魂，只知天真烂漫，志向并不在此，这些年被教皇之名所累想来辛劳不易，你既知道我去过武魂殿该是她身边亲近之人，怕也只有你才知她有多操劳！”

胡列娜心思微动，玉小刚果然还是了解比比东的。什么教皇之名，什么受人敬仰，什么权利地位，她知道她的老师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无非北方之人能够不再受饥寒之苦，她在乎的无非是一个玉小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