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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德云社:假戏真做

高筱贝喜欢栾云平,就像当年栾云平喜欢高峰,可是又比当年的他多了许多炽热,还有他没有的忠诚。 

热烈而赤裸的让他害怕。 

栾云平今年27岁,从他15岁遇见高峰到如今正好一个轮回,高筱贝今年18岁。 他像高筱贝那样大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浓烈的感情。 

他或许骨子里也有那样纯粹的一面,可是他受教于高峰,那样一个永远都波澜不惊温吞平淡的人,多大的火也被浇熄了。 

他害怕高筱贝,害怕这把火毁了这个孩子,也烧尽他自己那点留存不多的渴望。 

栾云平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尚九熙和靳鹤岚的下落,距离何九华杨九郎出发去寻人已经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皇后娘娘办茶会的那天请的太平剧社,这个剧社的角儿叫做陶阳,是个名角儿,被周九良请到了镇国公府,一群人排戏唱戏,看起来过得好不逍遥,有人心焦不已,有人春心萌动少年心事尽显,也有人邂逅只有暧昧,当然也有人爱得坦荡大方。 

高筱贝对戏曲没有什么研究,最多就是偶尔陪着太子爷听一听,或者陪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听一下,之前不讨厌倒也说不上喜欢,这半个月他几乎天天陪着,倒也咂摸出来点乐,只是少年人的心事太明显,藏也藏不住,他也不想藏。 

高筱贝的眼神全落在栾云平的身上,不知道被孟鹤堂打趣过多少回,开始栾云平也不想让他们把事情往这个方向引,可是实在架不住孟鹤堂那一张巧嘴,周九良无辜却直击要害的附和,还有朱鹤松漫不经心的插话。 

高筱贝面上一副害羞的样子,心里却是对这几位叔叔感激极了。 

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太子爷这些日子来镇国公府来得过于频繁了,也没有人发现太子爷和那位太平剧社的角儿相谈甚欢。 一群人正热热闹闹说笑,突然来人报何九华杨九郎带着两位年轻男人回来了,栾云平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想往外走,高筱贝立刻跟着站起来扶着,孟鹤堂拦了一把,挥手让人赶紧进来。 

那个豆豆眼大耳朵的男人身上有伤,胸前缠着纱布,何九华和另外一个牙齿稍微有些突的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起扶着他,杨九郎自己站在一边。 

还没等栾云平开口,这两个人就紧走了两步,跪在了栾云平面前,何九华一直伸手护着受伤的人,栾云平挣开高筱贝扶着他的手,一把扶住了要跪的两个人,“九熙,你怎么样?” 

豆豆眼大耳朵的男人叫尚九熙,“主子,我没事儿,老靳就在我身边呢,倒是您,您身体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鹤岚,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栾云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另外一个牙齿稍微有些突的长身玉立的男子叫靳鹤岚,他立刻上前扶住栾云平,"主子,我没事儿",他把手里的手串递给栾云平,就势扶住他,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脉。 

靳鹤岚摸出脉象的一瞬间侧过头盯住栾云平,他是习医的,栾云平也没想瞒他,正想开口安慰他,靳鹤岚又低下头去,手上也没移开,"没事儿没事儿,虽然凶险,好在恢复的还可以,主子放心,有我在。" 

栾云平拍了拍他一直没松开的手,"放心放心,九熙的伤?" 尚九熙一直看着靳鹤岚,那人诊完脉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主子目前是没有大事,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我有事回禀" 

栾云平知道尚九熙这是有话要对他说,事关他,事关高峰,事关天明朝,他环顾一圈屋子里的人,德胜朝的太子爷,镇国公府的二公子,英国公府小世子,太平剧社的角儿陶阳,还有两位救回九熙和老靳的人,他抬头看九熙一眼,说,"就在这说吧。" 

尚九熙有些拿不准自家主子的心意,有些话该不该说,正暗自打算,旁边的何九华开了口,"太子爷,西境驻军曹金勾结天明朝,通敌叛国,其罪当诛,望太子爷禀明陛下,早做打算。" 

屋子里的人一听这话,都绷起了神经,孟鹤堂瞬间站起了身,朝郭麒麟服了服身,"太子殿下,我家九华不在官场,说话一向如此,请您见谅",他转身面向何九华,皱着眉斥责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证据,这就是诬陷边疆大吏" 

孟鹤堂按住要起身说话的周九良,冲着何九华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关乎驻边将领是否通敌叛国的大事,刘筱亭和张九泰就是被他派去西境办差的,可这两人还没回来。 

郭麒麟也收了脸上的笑容,“九华?” 

何九华松开尚九熙,跪在郭麒麟身边,“臣以性命担保,曹金通敌叛国,他勾结天明朝的书信我见过,这几位也是证人,我……“ 

“何九华!”孟鹤堂喊他一声名字,打断他的话,心里已经想把这说话不计后果的王八蛋骂死了。 

何九华抬起头转向孟鹤堂,微微笑了一下,轻轻点点头,想要安抚这人。 

他正要开口,尚九熙抢在他前头开了口,他朝着郭麒麟福了福身行礼,”想必这位是德圣朝太子爷了,我是栾云平先生府上的管家尚九熙。“说到这里他起身规规矩矩跪下,冲着郭麒麟行了个大礼,”小人真心感谢贵国相救于我家主人。“ 

郭麒麟受了这个礼,起身去扶他,“先生不必客气,栾先生大才,父皇和我都很敬佩,也希望栾先生才能有可施展的机会和地方。”郭麒麟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何九华一眼,“刚九华所说的事?” 

“是。主子被朱云峰下令处死,又得知被贵国所救之后就开始联络驻西境的将军曹金了,书信我也见过,不会是假的,上面有……“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栾云平,”有高峰的印章,还有贵国曹金将军的印章。“ 

郭麒麟张了张嘴,想说话,尚九熙没有给他机会,“太子可能觉得印信可以作假,栾先生都遇到了这样被追杀陷害的结果,当然可以构陷贵国西境大将军,但是我跟在主子身边很久,高峰的印信如何辨别真假我还是敢担保的。” 

“或许是高峰对主子还留存一份情意,他有心想放走我和鹤岚,可是我们俩在离开的时候,不巧听到底下联络人的密谈,得到了那份书信,我俩本想借此为先生报仇,可惜人单力薄,被人追杀,幸得这两位公子相救。“ 

“太子可以不信我,但请相信这位何公子。”

 何九华听到这句帮他说的话,看着他挑了挑眉,这人开始还因着救命之恩很是有礼感激,后来因着他言语间无伤大雅的调戏就没给过他好脸了。

“为了贵国,还请您查明此事。” 

孟鹤堂凑近郭麒麟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太子,干爹前些日命我去查看西境的情况,户部的张鹤伦也在查军饷粮草的事情,这事儿皇上和干爹在压着,但是在查,您也知道,现在被提到面上,就有些难办了,二哥和九泰快回来了。“ 

郭麒麟沉吟片刻,“好,那就查,父皇那边的意思我去说。查!”他说完又冲高筱贝说,“筱贝,你在这里,问问清楚这两位公子知道的情况。“ 

“是。”高筱贝应声。 

郭麒麟回了宫,栾云平带着尚九熙和靳鹤岚回了房间,陶阳也回了安排给剧社的院子。 

“何九华,你不在官场,说什么做什么,因着你家世子,因着我,因着打小一起长起来的情分,太子爷不会过多介意什么,可是,你要清楚,你背后是英国公府,是英国公世子周九良,你说什么做什么,别人会觉得是英国公,是世子,甚至是镇国公府想说什么做什么,你明白吗“孟鹤堂站在何九华跟前,从没如此严肃地和他这么说过话。 

“孟哥。”周九良起身站到他们两个身侧,想替何九华求情,何九华是打他小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孟鹤堂,这世上与他最亲近的人就是何九华和朱鹤松了。何九华这人大部分时候以和为贵,涉及到他才会摆出一副大杀四方的样子,忠心自不必说,只是性子不羁恣意了些。 

孟鹤堂没理会他,还是看着何九华,何九华回视着他,片刻,单膝跪下,老老实实说,“是,九华知错,今后必定三思后行。”

 孟鹤堂听了他的话这才转身怕了拍身边的周九良,朱鹤松赶忙拉起何九华拍了拍他安抚,何九华冲他咧嘴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你说说你,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想想皇上和太子会不会早就知晓早有计划,你不知道先给我回个信,或者稍后告诉我再做计议,我护他护得那么紧,你这一句话再把他牵扯进来怎么办,真的是,一天天的让我操不完的心。“孟鹤堂一脸没我不行的唠叨样。 

朱鹤松本来还有些紧张,一见孟鹤堂这样,那口气又松了下去,孟鹤堂这人靠谱,可到底是他和九华两人偏心于他们家小世子的。他和何九华相视一笑,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无奈。 

“筱贝,他们主仆相见,自有许多话要讲,你稍后再去问。九郎啊,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赶紧回去找你家主子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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