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好似被花鹤鸢的话镇住,就连十四夜也顿住,而后又觉得他说的没错,面上毫无惊讶之色。
一直作壁上观的滇离忽地开口:“他们信的,无非就是上一次发出灵谕的灵巫罢了。”
渊谷处却莫名传来一阵巨响,巨响过后,原本的一轮明月顿时变成了血月当空。
渊谷之上空,似还盘旋着一大块可以噬人的黑影。
“血月出来了……渊谷里的邪祟要出来了!!!”
民众再度激起一阵骚动,再也不由分说,一拥而上,给花鹤鸢换上祝祷服。
“你们这个样子,好有趣诶。”花鹤鸢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渊毒花纹,身后声音冷得比冰还寒气逼人。
“谁让你们动他了?!”
一群人被十四夜硬生生逼退,毕於上一刻还很客气地与花鹤鸢交谈,下一刻就向他袭来。
花鹤鸢后退几步,避开了——连带着十四夜一起。
花鹤鸢其实并不在意,反倒是滇离手中的银链哗啦作响:“你们不说是得病了吗?我看你们到都是活的好好的啊,欺骗我的代价,你们付得起吗?”
十四夜冷眼睥睨这群人:“依我看,病的不轻。”
“好了好了。”花鹤鸢摆手,“大不了我去便是——我倒是好奇的很,他们口口声声说的‘邪祟’,究竟为何物。”
打斗之时,这群民众口口声声地说十四夜为邪祟。花鹤鸢却觉得,他们更像邪祟。
“你,要进渊谷?你疯了吗?在血月之夜进了渊谷,可就再也出不来了!”十四夜显然是不同意的,声音大了一两分,冷淡的神情染上了几分焦虑,“我可以打退他们,然后让离为你解毒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你不必去!”
花鹤鸢却摸摸他的头:“你不是说,你想知道血月的真相吗?我可以帮你啊——更何况,我也挺好奇的。”
“那去的人也应该是我。我不会让他们再得逞一次。”
滇离听见这两字,眉头微蹙:“得逞?什么意思?”
十四夜冷哼:“怎么,他们没有告诉你,所谓的什么灵巫祝祷不过是牺牲一个不幸的人,以平息渊谷沸腾的妖邪之气吗?”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局!”
毕於显然怒极:“愣着干什么!这便是当年那个被锁于室内、见不得阳光的鬼孩子!”
见不得阳光?
花鹤鸢登时想起书阁顶随着清晨光照而乏力昏厥的模样、想起那雪白肤色上浮现的红色斑点、想起十四夜白日时刻裹在斗篷之下的姿态、想起方才齐安人视十四夜为污秽的语言……
所有的线索,于脑中拼合成了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故事。
初识时十四夜自称的血裔竟隐藏着如此悲凉的底色。那并非源自非人的傲慢,而是不被接纳的苦涩。
花鹤鸢终于是打断了这僵持不下的局面:“那看你这么熟悉,渊谷之中到底为何物?”
毕於道:“血月之日,渊之中万妖伏息,四散的邪气早已让民众患上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