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阴郁的暮夜慢慢伸出利刃,遮掉难以言喻的青天白云,金子轩抬眼一望,定定神,从未觉得暮夜是那么可爱可亲。
转念一思索,不知是什么触动了他的情绪,更是念起了某人。
‘也不知道他如何?’金子轩已经懂得低调,风过无痕,心里却是念叨着那个小祖宗,他无比明晓江澄断断不会受委屈。
只是这个危险丛生的时段不得不迫使金子轩多加思虑一番,他不是像江氏一般放养的大弟子,更不是已有嫡亲兄长挡在前头,后方可求庇护的二公子。
金子轩是备受瞩目的兰陵金氏的少宗主,注定要比旁人承担得多。而且,心之所向,且能容许他退缩。只有无用之人才考虑二选一,无论是心之所向,还是家主之位,金子轩只有战胜一词可言。
“温狗欺人太甚,自己不害臊使劲贴金先祖。”金子轩冷冷瞧着姓魏的二愣子一手推翻了不甚浑浊的水,他顿了一下然后低头抿下唇角沾了沾。背手掐了把法诀,聂怀桑察觉到也只是旋开扇面为大家扇风,清散一些怨火。
金子轩不傻,管姓魏的是真的不满温家之举以口不择言来发泄自己怒火,还是借此言论挑拨怨愤的世家公子们,他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附和。
如今,金子轩、金子勋、聂怀桑与这些世家公子,姓魏的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即便无心,单纯的泄愤也会让他们遭受更大的人祸。
温晁之举,未必不是温家主的授意,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因而明知道是折辱,明晃晃的试探也得按下难耐的怒火,金子轩无奈叹了口气,越发想念江澄。姓魏的和江澄相处十几年,人情世故上依旧愚钝不堪,看不清时势。
一群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太不容易了,遍地都是冷嘲热讽,偏偏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
金子轩依旧傲气,但绝不容许手下的弟子,亲近的同门在此夭折,他们有更广阔的天地,不应止步于温家恶爪之中,毁于温家鹰犬之名。
至于其他的,金子轩便不好上手了,自扫门前雪亦是不易,他人瓦上霜关他何事。
一番百肠婉转,加之近日周遭的劳累居多,男修只会比女修多活,金子轩饮过一碗水便倒头睡下。
不止金子轩如此,其他人遭了不少罪,后脑一沾上附有霉味的枕头紧紧贴上重重的眼皮,他们并没有任何话语权去挑剔。
毕竟这些世家子弟以及身后的家族都处于令人狼狈的位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古至今都不是为弱者怜悯、争驳的形容。
弱者没有撤退可言,要么贪生怕死,卑微低头臣服;要么奋起挣扎,生死一争,以命搏天机。
沉郁寂静渐渐欲,笼罩着不知名的暗影,潜伏于平波安生之下。
暮色沉沉淀红透的天际,染上霏霏的腥红,比起第一天气势上还有不服、傲气的世家子弟们,现如今的世家公子们堪比打了霜的小白菜。任凭经受如此多的打压,相信都不大可能保持平稳的心情。
温晁半封着眼,反正就不正面看着,王灵娇亦是斜着半边身子软软靠着温晁,吐气如兰,颇为洋洋得意。不仅是温晁取得了快感,王灵娇更是折腾得女修鸡飞狗跳,颜色枯槁,无清丽可言。
一群豆蔻少女硬是磨成鹌鹑,个别女子磨得人老珠黄,衬得王灵娇艳色无双,由此温晁对王灵娇越发喜爱。
眼见温晁兴致缺缺,王灵娇转转白藕似的手臂,抚在温晁的脸上。
“二公子,娇娇有个好玩的。不仅好玩还可讨宗主欢心。”
“说说看。”
“好娇娇,你可真是公子的心肝啊!”温晁百般无聊时,一听完王灵娇的提议,赶紧当众抱着王灵娇亲了一口。
随后温晁兴奋地一跃身,飞下数十层的高阶,一个灵响指唤来其余温家弟子,温逐流跟在身后,面上不起任何波澜。 温逐流是温晁的护卫,更是温寒的左膀右臂,活得久了自然见得多。温晁此举无非就是些小打小闹,于温逐流而言,不足挂齿。
只是……
温逐流默默望一眼王灵娇,若是这侍妾再敢撺掇二公子行危险之事,他必会禀明宗主。刚好王灵娇回头望见,她眼底泛起一丝丝轻蔑的笑意,只要二公子一直臣服在她的裙底之下。有了二公子的怜爱,又何需惧区区一个护卫。
当初若是没有野心,她——王灵娇岂会有胆子爬床,什么大风大浪都不能阻止她往上爬。
迟早有一天,王灵娇会让所有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后悔,她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步摇曳走下高阶。
温逐流轻轻皱眉,刚刚王灵娇那个让他很是不舒适,一个连金丹都没有的婢女胆敢有种野望?!
几许,温逐流隐蔽气息,反正他只要保护二公子便足矣。
“什么,捕猎?!”
金子轩不悦紧皱眉峰,开什么玩笑,以往夜猎都不缺实力高强的长老掠阵才允许年轻子辈出行。
金子轩上前一步,他明确地提出他的要求。
“如若是捕猎,那便把我们的仙剑还来。手无寸铁,如何让我们捕猎?”
“这捕猎一事本就是为了锻炼各位公子,既是温氏对各位公子的看重,自当是不配许任何的仙剑。各位公子大多是名门出身,可比那些出身不明的散修有经验多了。“前来发话的温氏弟子缓缓打太极,任凭磨破嘴皮都不退让一步。
剩下的世家公子皆是面容难看,习剑之道是仙门百家的主流,不给仙剑无疑是赔上他们的半条性命。
时间越拖越久,温晁不耐烦,直接点一大批弟子,让金子轩他们走到最前头。
相比起仙剑齐全的温氏子弟,这些世家公子们可是寒酸过头了,仅仅是靠自身灵力维系。
“啊!”
江厌离堪堪躲过一只五彩锦鸡的追啄,险些脚一崴摔在地上。她白净的脸上沾满尘土,不一会儿遍身挂彩。其他人虽也看到了,但自身也是难保,顾不得江厌离。
江厌离本来想找魏无羡,到他身边去。只是魏无羡等人是灵力深厚之辈,更是颇受强大妖兽的‘青睐’,屡屡攻向他们。
“师姐,小心。”
魏无羡眼瞅蛇尾扫到江厌离,赶紧推开一掌灵力推远江厌离,而他却不妨被蛇兽咬到手臂上。
蛇翼兽尖锐的蛇牙顿时刺穿血肉之中,溢出血雾。魏无羡一激灵疼得差点当场翻滚,唇色苍白。他被蛇翼兽缠住,无法立即脱身,而金子轩等人忙于应对大大小小的灵兽,或是在解救同族同门,根本无暇顾及他是何等的处境。
若是江澄在就好了。双杰合璧,谁人能挡?
“阿羡!”
“江姑娘,不要喊。”
聪明的聂怀桑不知从哪个角落探出来,拖着没有灵力的江厌离藏在草丛中。他清楚自己微末的实力帮不上金子轩等人什么,只好乖乖藏避,顺便帮助落单的弟子逃脱兽口。
恰巧聂怀桑学得杂,自家大哥跟蓝曦臣交情还算有来有往,他略懂医理一二,到处像个囤货过冬的仓鼠一般采集有用的草药。
魏无羡一拳拳结实打肿蛇翼兽的眼睛,蛇翼兽吃痛,仍不肯松口,一人一兽打得难分难开。
最后还是金子轩、金子勋、腾出手压着蛇尾,三人才勉力攻下蛇翼兽,三人累得气喘吁吁。
一把箭矢破空爆开,金子轩闪身躲过,可箭矢稍稍擦过金子轩的左脸,留下斑驳血痕,末端的箭羽鲜红如血正正插在金子轩刚刚站的位置,那头蛇翼兽的跟前。
“哎呀,可惜了。”温晁旁边就是王灵娇,也不知道是可惜没有射中那头蛇翼兽还是没有射中人。
金子勋魂魄没了半截,他赶到金子轩身旁。
“子轩!你可还好?”
“娇娇,你已经很不错了。本公子为你记上一功,赏你一些万毒蟾的毒液,以后便抹在箭矢上。”
我他娘还要感激你这次没抹毒!!!
一直忍耐的金子勋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青黑。金子轩一把按住压不住怒气的金子勋,左脸虽伤的他却比衣冠整洁的温晁远要风度逼人。
“子勋,我并无大碍。”
“可……”
“此处的人基本上都有伤,若是你我都无碍,后面只会更受温晁的针对。”
“哼!……”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的意思是:在特殊的环境里要能屈能伸,不可强出头。盘龙卧虎都是在保护自己,这样可以躲避暗礁、暗蓄能量。为人处世也是如此,只有懂得韬晦藏巧,不过分招摇,适时地隐藏自己的锋芒,才是大智慧者。
夭折:1.短命早死。2.比喻事情半途终止。3.夭与折不同,人的天年为120岁,没过一半60的为夭;12年为一折,活到72岁就是6折。
原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每个人扫自己门前的雪,不要管别人家房上的霜。
莫管:不要管。比喻不要多管闲事,或者用来形容那些明哲保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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