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安分待在宫里抄经，深夜躲过守卫到圣宸宫来做什么？”
“臣妾想问陛下一件事。”
周当归放缓了语气，犹如一只温顺的白兔。
“问。”
“阿乌干部族……当真覆灭了吗？”
她抬起头，杏眼含泪，惹人怜惜。
君澜昭蹙眉。
“是谁告诉你此事？”
清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愧疚。
“原来是真的……”
君澜昭不耐地挥了挥手:“朕会看在往日情分上，留你在宫中……”
变故陡生，那温顺的兔子亮出利爪与獠牙，扑向高高在上的男人。
君澜昭睁大双瞳，像是第一次认识周当归。这个在他面前素来鲜艳活泼娇俏可人的女子，竟然想杀他！
“陛下——”
皇后挡在他身前，鲜红的血染上了他的衣袍。那张庄重的脸上头一次露出那么多表情——痛苦、不舍、欣慰……
君澜昭的指尖颤抖着，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皇后，没事的，皇后……”
周当归很快被侍卫拖走。
太医匆匆而来，折腾了一整个日夜，保住了皇后的命，但也仅仅如此了。
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漪兰殿。
“恭喜芳妃娘娘。”
距离周当归被赐死已经过了两个月，我又有喜了。
这是他的第三个孩子。
说起来，后宫妃嫔这么多，君澜昭也只有一子一女两个皇嗣而已。
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锦书姐姐笑着摇了摇头:“我输了。”
“两位妹妹我都比不过。”
“你们二人如今都是主位，倒显得我这个姐姐十分无能了。”
我看着她故作哀伤的模样，打趣:“那是因为姐姐不争不抢，否则也姐姐的资质，怎么也得是四妃之一呀！湫娆你说是不是？”
“嗯？”
湫娆一脸茫然地看向我，似乎没听见我们方才的对话。
“你这是怎么了？说好了到你锦婳姐姐这里贺喜，怎么频频走神？有什么事和姐姐们说说。”
湫娆张了张口，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又垂下脑袋:“算了，没什么。”
“湫娆，你……”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她却嫌弃般站起身后退了两步:“我都说了没什么了！”
“……”
“抱歉，姐姐，我今日不大舒服。”
“无妨，锦书姐姐，时辰不早了，你同湫娆回宫吧。”
“阿青。”几人走后，我叫来阿青，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替本宫去探探，湫娆……今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阿青心领神会地点头，我望着长生殿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娘娘，晔贵妃今日来漪兰殿的路上遇见了周氏身边伺候的人。”
“大抵是那人说了些编排您的话……”
阿青没再说下去，我却猜到了七八分。
湫娆是觉得我如今心狠手辣惹人嫌恶，所以才避之不及吗？
“……本宫知晓了。”
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周当归害我多年受辱，被赐死还便宜了她。
我抚上小腹，唇角微扬。
无妨，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都讨回来。
小剧场:
湫娆:“姐姐，是你告诉周当归阿乌干部的事对不对？那匕首也是你给她的？”
锦婳:“是又如何？”
湫娆:“姐姐！且不说周当归只是苟延残喘，本就命不久矣，你……你已经同陛下有了孩子，大皇子二皇子那么可爱，你忍心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母妃想杀死他们的父皇吗？”
锦婳:“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不干易儿和彦儿的事。”
湫娆小可爱一瞬间说不出话，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魏锦婳，随后哒哒哒跑远了。
锦婳:“还是个孩子。”
锦书:“湫娆在家里年纪最小最得宠，在宫里又一路顺风顺水做到贵妃，自然不知道宫中暗流涌动的源头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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