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方才情状一一同君冉讲了,他蹙起眉头,默然沉思。太医诊过我的脉象,只说我受了惊,旁的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只是我心里明白,耶律芸笙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我,她一定还有后招。
月纾是在假山后头被发现的,或许是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她不曾受到什么伤害。
我修养了好几个月,君冉才来到昭鸾殿。这些时日不知他在忙什么,早晚都难见到人。
我斜坐在榻上,左手支着一个黄金软枕打哈欠。君冉一来,便从一旁拿过一个软垫垫到我腰间,抚上我的小腹问:
皇上16近来觉得如何?
我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来,娇声道:
我并无什么异样,只是困乏。
君冉见我这般,揩了揩我的眼角,浅笑:
皇上16听月纾说你每日要睡上六七个时辰,再这样下去,可真要变成小猪了。
我轻捶了他一拳,嗔道:
我还不是怪你。
君冉将我的拳头包进手心,眼底满是情愫:
皇上16怪我,都怪我。
我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热,随口道:
我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君冉一听这话,叹道:
皇上16耶律芸笙的背景,查的差不多了。她是塔塔尔族的圣女,该族一直想收复天下,得知她与我有旧,便寻了法子送她入宫。本想诞下皇子,便直接将我取而代之,可惜本朝素有律例,非我天朝血脉,不得入主东宫。
我所以耶律芸笙一得知我有孕就动手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默握住了他的手。君冉柔柔一笑:
皇上16好在你一切无恙。
我只是她设了这样大的局,我总觉得不安。
皇上16太医诊过脉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说不准她还来不及动手。
我点了点头,敛去眼底的凝重:
我但愿如此。
十个月后,我辛苦诞下一个男婴。只是我此番伤了根本,往后孕育子嗣再也不能了。
君冉给孩子取名徽瑜,希望他能平安永乐。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
这日,月纾急急忙忙跑过来,道:
宫女小姐,二皇子出事了!
我一听徽瑜出事,即刻起身,边走边问:
我怎么了?
宫女方才奶娘来说,二皇子一直吐奶,还哭得厉害。
我是不是着了凉?
宫女小姐……
月纾看了我一眼,颤声道,
宫女奶娘说,看见二皇子身体里有黑色的虫子在爬。
我立在原地,耳边轰然一声。
我原来如此,耶律芸笙,好狠的心……
我紧咬牙关,却还是止不住战栗:
我阿冉知道了吗?
宫女奴婢已经派人去请陛下了。
我好。
重阳宫。
徽瑜躺在摇篮里,额上满是汗珠,我拿来帕子替他擦脸,又哄了会,他才睡了。
皇上16如何?
君冉匆匆而来,一来就看向太医,太医拱手道:
太医二皇子是中了蛊,此蛊绝情灭欲,每月发作一次,发作起来犹如万蚁噬心。若是冷心冷情尚可撑过二十,一旦动情,便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挽回啊!
我倒在君冉怀里,紧咬下唇:
我耶律芸笙,她是要我死。
君冉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默然良久后问:
皇上16小妧,你信我吗?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便听他道:
皇上16即刻将二皇子带去宝华寺带发修行。
我紧紧掐住他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已。可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