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月第一听温阳说她小时候的经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里涩涩的,有什么东西抓着自己的胸口,让她缓不过来劲。
“你怨过你父王吗?”
温阳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没那个胆子。”
“为什么?”
“因为,我怕父王他不管我,我当时以为,父王对我的怜惜,完全是来自我那故去的娘亲,所以我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惹他不高兴后,我连这个庶小姐的身份都保不住。”
云月闻言握紧了她的手:“我听母妃说,你原来是跟在嫡公主身边的,他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会把你送到嫡公主那?”
听到这,温阳总算是露出了笑容:“那是我误会父王了,父王让我习武,就是为了把我送到临安公主那,临安她是在荣亲王登基后才成为嫡公主的。”
云月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一提到这位嫡公主,温阳就会露出笑容,看样子,这位嫡公主,真的是温阳阴暗童年的救赎。
想到这,云月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一个月来,温阳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座避风港,她做任何事都会先考虑自己的安全,没想到她曾经会有这样的经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随嫡公主住进了荣亲王府,我那位姐姐也是那个时候才明白,父王是在帮我找靠山,只有我会武功,再让我去陪着嫡公主,别人就算想说什么,也有能回护的理由。因为嫡公主的身份,可比我父王这并肩王的身份,尊贵多了。”
“之后我那姐姐总是趁嫡公主不在的时候来找我麻烦,我也是因为看在她是我长姐的份上一直都让着她,谁知道她越来越过分。也因为她是长姐,所以大哥二哥都不敢去管。”
“最后一次,是她拿了父亲的兵符,想栽赃给我。”
听到这,云月大吃一惊:“兵符她也敢拿?”
温阳像是只在叙述一件平常事一样:“她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只要让人相信是我拿的,她就不会有危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东西在你身上,只要她一口咬定,就很少会有人替你说话。”这种事多了去了,往往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父王在气头上,说的话也不听,大哥二哥帮我说话,父王也爱搭不理,最后还是嫡公主替我出来说的话,她说她亲眼是我长姐的婢女把兵符放在了我房中,因为我当时的房间,在荣亲王府,嫡公主看见也不奇怪。”
温阳又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个血腥的场面,那是临安公主,第一次发火。
“嫡公主说完后,父王看见长姐那瞬间惨白的脸色,才说了一句,公主殿下,这件事臣不方便插手,顾深深交给你处置,从今往后,她是死是活,与我纪王府无关。之后嫡公主就下令,直接杖杀了长姐,后来查出这些事还和长姐生母的脱不了干系,然后嫡公主直接诛了她生母那一脉的九族,纪王府内才得以安宁,也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找嫡公主,我的脾气也慢慢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没想到,你以前的经历是这样的。”云月轻轻拍着温阳的手,以示安慰。
温阳也感受到了情绪的波动,握紧了她的手:“没事了,别担心,都是过去的事了。”
“嫡公主不在了,以后,我陪着你。”
“云月,可以和我说说你进宫前的日子吗?”
“好。”
温阳没想到,仅仅这一个月的相处,会得到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直到日后她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完成了曾经立下的誓言,真真正正的陪了那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