晡时,云月躺在静思居小花园的贵妃榻上晒着太阳,闭着双眼,手上时不时地摇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触碰着鼻头。
思绪渐渐放空,越想越远。
该死的,怎么又想到师父那个挨千刀的了。
也不知道师父一个人云游在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这一年所经历的事情,师父知道了估计会很失望吧。
若是去年我不救皇上,现在可能随师父在外云游,而不是被陷在这夺嫡之中。
夺嫡,明帝不是正统,没资格立后,后宫以怡贵妃为尊,如今朝中只有长子没有嫡子,而贤王之称又只在众人的一念之间,烈王非嫡非长,在世人眼中并非是贤王,日后这帝位,怕是又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这老东西明明清楚,我不过一介伶人,为何硬要将我赐给烈王,莫非是想利用我去牵制怡贵妃身后的家族。
不行,绝对不行,若在任其发展下去,这便是一大变数,必须要阻止。
云月的思绪被朱砂的惊呼打断。
朱砂又慌又不敢大声说:“王爷,王妃吩咐过,您不准靠近这里的。”
烈王正打算迈开的脚步一顿:“我以为她昨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来真的。”转头询问云月,“本王能进来吗?和你说几句话。”
云月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未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回话:“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昨晚都已经说清楚了,王爷请回吧。”
芳若在云月停话的瞬间接话:“公主并不想见王爷,所以王爷请回吧。”
烈王有些落魄的转身离开,只说了一个字:“好。”
凌阳将手中的食盒交给朱砂:“这是王爷命人准备的点心,你去和王妃说,今天王爷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朱砂接过食盒:“好的凌大人,我会和王妃说的,只不过今晨听郡主说起,王妃身子不好,这些日子心情似乎一直也不是不好,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
凌阳听了后脸色有些难看:“你先去说吧,起码这样,王爷会放心。”
朱砂听了后点点头,拎着食盒走向云月。
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走到贵妃榻旁边蹲下:“公主。”
云月将折扇抬起,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了:“我都听见了,你下去吧。”
朱砂看了一眼食盒:“公主,那食盒我给您放那了。”
云月这回连手都懒得抬了:“拿走吧,赏你了。”
朱砂有些为难了:“这……”
“需要我说第二遍?”
朱砂这回立马回话了:“不,不用,谢谢公主。”
云月这才嗯了一声:“下去吧。”
“是。”朱砂拎着食盒退开了。
离开后花园后,朱砂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转头去了王爷的书房。
凌阳看着那食盒原封不动的拎回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就连烈王都有些诧异。
朱砂叹了口气:“王爷,王妃并没有收下。”
凌阳看了一眼烈王,忍不住抱怨:“云月公主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因为昨晚那事,王爷一宿没睡,一个民间公主,摆什么架子。”
冷不防,朱砂在一旁插话:“那你能拿她怎么样呢,在后宫,淑妃的地位,可远远不如怡贵妃。”
凌阳还是越想越气:“要是没有怡贵妃给她撑腰,她哪来的今天。”
“还有太后。”
凌阳和朱砂同时看向出声的烈王,眼里尽是不解:“太后?”
烈王斟酌再三,才开口继续往下说:“父皇最听的就是太后说的话,而云月又是这些年来除了千岁殿下以外唯一一个能入太后眼的人,这次父皇态度如此强硬,我和云月的婚事,做主之人怕是太后。”
这时,管家在门口敲了敲门:“王爷,宣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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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奶奶,老五欺负我。
太后:(撇了他一眼)老五,谁准你和你媳妇儿无理的。
烈王:(弱小,可怜,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