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待各院府眷在各自院中用完晚膳后,傅浣梨携上绿萝,来到了父亲院子里的书房前。
她吩咐绿萝,一会儿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理会,自己要跟父亲谈正经事。
之后,她轻轻敲了三声房门:
傅浣梨父亲。
房内传来回音:“是梨儿吗?进开吧。”
傅浣梨推门入书房,反手将门合上。
书房里灯火通明,傅文远端坐在书桌后,见傅浣梨进来,正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稍作休息,搓起太阳穴来。
"梨儿见过父亲。"傅浣梨屈膝行礼。
"起来吧,梨儿。"傅文远摆摆手示意道,脸色有些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父亲怎么了?有心事吗?"傅浣梨问。
傅文远摇摇头,道:“是些政务上的寻常事。平日里都不见梨儿你过来请安,今日来,是有什么骑马还是郊游的要事吗?
在父亲眼中,傅浣梨还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娃。
傅浣梨对父亲娇嗔:“难道女儿找父亲,就只能是为了骑马,或者郊游吗?就不能是正经事吗?”
傅文远慈祥笑起来:
傅文远梨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别看这位一家之主此刻慈祥,处理起事情来还是有钢铁手腕的,傅浣梨不敢激进,还是先和父亲聊聊别的事罢。
她道:“梨儿不信,在父亲眼里,梨儿肯定是只想着玩乐的小姑娘。那梨儿要问问了,父亲觉得,梨儿做什么才是正经事。”
傅文远思忖片刻:"梨儿若是想要做正事的话,可以去学习一番才艺也未尝不可。"
傅浣梨闻言,反对道:"是舞文弄墨,还是歌舞刺绣,梨儿都不喜欢。"
傅文远闻言,眉头微蹙,语气略带疑忧道:"那……你既然之前想要学骑马,不如接着学下去,可以练练骑射?"
由此可见,傅家一家之主对女儿的培养是没有什么太大主见的,习惯听之任之,自由放养。
不然怎得,女儿家家学骑射已经是特立独行,女儿还在上一次学习中堕过马,他还能支持女儿继续学骑马,并又添了一个骑射。
傅浣梨以前只道父亲喜欢不苟言笑,现在知道,父亲对培养女儿,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如此一来,她可以不那么担心了。
傅文远见傅浣梨久久不语,以为她不愿意学骑射呢,于是又道:"梨儿,不必勉强。"
傅浣梨连忙解释道:"父亲,梨儿是觉得您说的有些道理,但梨儿现在不想学骑射。"
傅文远闻言,又陷入沉思。
“那不如梨儿去学习一下医书,或许也能学有所成。"
傅浣梨闻言,摇摇头,看来父亲是真没办法了,自己可以切入正题了。
她道:"梨儿学医,父亲可是想梨儿日后出去悬壶济世?梨儿又不是医籍,怕是不能入朝为医官呀。"
“这……”
不麻烦父亲再绞尽脑汁,傅浣梨道:“不过呀,梨儿最近倒是可以做些事情。”
“哦?”傅文远有种释然之感。
傅浣梨梨儿今日说成了一笔生意,向醉春楼东家的夫人,白要了一块地皮。
"什么?梨儿你真的做了生意?"傅文远有些吃惊。
傅浣梨道:"是呀。"
傅文远又担忧了。
傅文远可是,咱们是官家……
傅浣梨父亲是官家,两位兄长是官家,但女儿总要外嫁,所以只算半个官家。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还是不全面的,傅浣梨接着循循善诱道,
傅浣梨即使他日梨儿要嫁人,大可以把那地皮一卖,还能为自己添些财力,不必再婆家处处受掣肘。
只会为官不会经商的父亲摸着山羊胡子,一时间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女儿毕竟是比男丁要没那么多这方面的管制的。
但还是有隐忧。
傅文远可是,一旦经商,就不可避免要抛头露面,你现在这个年纪尚且略为不可,等日后,怕是会越来越招人闲话。
这一点,傅浣梨也想好对策了:
傅浣梨其实未必需要抛头露面,梨儿大可以找一位信得过的掌柜,让其代为打理,梨儿只需偶尔上门,或让掌柜到前院汇报,实时了解情况便可。
傅文远仔细一想,又一次认为未尝不可。
傅浣梨接着说道:“如今,地皮已经谈妥,而且是受赠于醉春楼东家的夫人,女子家家的互赠私款,父亲大可放心。梨儿现在,就差父亲帮梨儿与那夫人的受赠契,上到府衙归档即可。”
傅文远闻言,又陷入沉吟。
傅文远竟要上契归档,梨儿,你莫要被人骗了。
傅浣梨(她一请)上契之前梨儿一定会好好看清那契约的,如有疑问,梨儿也为着意添些,请父亲放心便是。
即是如此,傅文远点点头,道:
傅文远这个,为父答应了,但是,你一定要小心。
傅浣梨梨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