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脚步声，换来的少女轻柔地呼唤，似是刚从睡梦中苏醒，原先软糯清甜的嗓音里还带点懒散的喑哑。
“唔，青茹，本宫要喝水....”
大概是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应，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里满是疑惑不解，却并无他所见过的妃嫔的那般刁蛮刻薄，而是轻轻柔柔的，似一缕春风，裹挟着些许晨露，浸润他干涸的心田。
“青茹？不是你吗？”
眼瞅着少女已然要扶着床起来，胤禛疾步走了过去，摁住少女削瘦的肩头。指尖却有些轻颤，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变得难以启齿。
“皇上？”
少女讶异地张大了嘴，已是满脸愕然，水澄澄的眸子依旧纯净无比，只是那总是勾得他欲罢不能的红唇却是毫无血色。
她本就生得白嫩，此刻却仿佛白得透明，要从他身边消失了一般。
他俯下身，蓦地将顾沅扣进怀里，低喃呓语般道，“怎么这么瘦了？嗯?”
怀中的少女明显身体一颤，随即绷紧，似受惊了的小兽一般，想要推开他，但她本就病弱，又身为女子，如何推得动一个成年男人？
无奈的，少女没再挣扎。
胤禛紧紧的抱着顾沅，他虽每日前来，但每次他来顾沅都是睡在榻上，并没有像今日这般醒着，像如今这样的拥抱，已隔了数日。
而于他而言，却仿佛数年。
怀中少女身子娇小，愈发纤瘦的身材让她即使被他抱在怀里，都能感到一丝硌人，他不禁更心疼了，这是瘦了多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正要开口，怀中的少女却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话，伴随着那句话一同落下的，还有滴在他胸口衣襟上的泪。
“皇上，何苦如此？”
一个称呼，天壤之别。
胤禛不由得扶着顾沅的肩头从怀里拉开她，继而去看她的眼，去捕捉她眼底的神色。
那双眸子，却并不愿与他对视。
胤禛张了张嘴，艰涩道，
“皇上？沅沅何时与我生分至此......？”
少女如今面色苍白，竟是连往日爱称都是不愿再提，对他的质问更是闭口不答，胤禛心如刀绞。
不禁痛心疾首道，“沅沅...你可是在怨我？”
“皇上言重了，妾身怎么敢怨皇上？皇上乃天之骄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妾身本乃一介浮萍，幸得皇上看重才能有今日，妾身深感皇上大恩大德。只是妾身屋内病气重，皇上还是少来为好。”
说这话时，少女从不曾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缓缓诉说。
继而又顿了顿，抬起头，眸中含泪，却扬起一抹笑。
“宫中佳人甚多，皇上亦可以去其他姐姐妹妹那里，妾身.......”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唇便被堵住了，男人狂暴的，似海啸呼鸣般掠过她的唇舌，吞噬着她的呼吸。
没能说出来的话被堵回了嗓子眼里，化作一道道猫儿般地呜咽。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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