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从御书房回来，临到宣宁宫门口，恰好遇到了容笙正焦急地在门口东张西望。
她蹙了蹙眉，“出什么事了？”
“小主，华妃娘娘来了。”
容笙看了一眼顾沅身后，又看了看春茹，蹙眉道，“小允子怎么没跟着小主您一起回来？”
顾沅：“小允子怎么了？”
容笙：“我让他去给小主报信去了。”
顾沅不由得看向春茹，眼底的疑虑一闪而过，“春茹，你看到过小允子吗？”
“回小主的话，没有。”
春茹微微俯身。
刚说完，便俯身到顾沅耳边道，“小主，前几日，莞嫔娘娘身边的流朱来找过小允子。”
顾沅勾了勾唇角，只觉得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有趣了。
“嗯，想个办法让冬梅走吧，这段时间也容她放肆够了。”
春茹有些错愕，却还是应了下来。
“是，小主，春茹知道了。”
*
“姐姐，怎么今日会想到来妹妹这里学香料了？”
顾沅一见到年世兰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落座在榻上。
“本宫近日一直用着你送的安神香，不知为何，倒是有些不习惯欢宜香的味道了，总觉得味道太重了，让本宫闻着不太舒服。”
年世兰倒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左右而言他，直接说明来意。
“本宫就想知道，这香里有些什么，之前跟着妹妹你认识了不少，但仍觉不够。”
“看来姐姐很喜欢香料呢，那妹妹自是却之不恭。”
话音一转，顾沅柔声道，“近日，姐姐可有见过皇上？”
年世兰柳眉微挑，说得漫不经心，似乎浑不在意，“本宫虽不如妹妹见得那般频繁，但也算见过几次，皇上公务繁忙，本宫自是要体贴的。”
说起来，她似乎对胤禛的在意越来越少了。
原先，每当宫中添新人，她总是夜不能寐，辗转发侧，思念着并非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夫君。
多年受宠，却并无子嗣，让她恨毒了端妃，时至今日，恨意也从未消退。
她接受不了，怀在腹中已有数月的孩子，胎死腹中的事实。
顾沅见试探得差不多了，便出言屏退左右，待众人都出去了，她这才缓缓开口。
“姐姐。”
少女目光里透露的认真让年世兰也郑重起来，追问道，“妹妹想说什么？”
几乎是伴随着这句话问出来，少女眼圈便红了，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莹白如玉的小脸晕开两抹异样的粉红。
她哭得梨花带雨，首先便将自己的无助与可怜坐实了。
“姐姐，妹妹本不愿告诉姐姐如此残忍真相的，但姐姐今日来寻妹妹，既是来闻香的，自是迟早会知道真相，妹妹心疼姐姐，只希望姐姐可以听到这个消息，能少一点难受。”
香？
年世兰呼吸一滞，她敏感地意识到少女话里的意思，她本想出声斥责，但瞧见少女那双美眸里不断滚落出泪珠，又将临到唇边的话憋了回去，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妹妹，何出此言？本宫不明白。”
她覆在腿上的手将衣料攥得紧紧的，手背发白，华贵至极的暗红色宫裙都被她揉出了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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