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喂，你在哪里？”季枫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一个悦耳的男声，让人心情舒畅，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学校。”季枫吐出两个字。

“周末回来吗？”季宇豪说。

“不用，我在宿舍挺好的，不用你操心。”

“别在外面给我闯祸，丢人。”对方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的手机屏幕，季枫冷笑了一下。

上辈子，季宇豪一直以来在给季枫擦屁股，季枫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感激自己的父亲。

直到有一天，他和季宇豪因为一个傻逼吵架时，他忘不了那天季宇豪失望的眼神。

“他活该，我凭什么打他，就凭他是个神经病。”季枫愤怒地望着季宇豪。

“季枫，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谁都给你让步，从小到大，你就没有让人省心过。”季宇豪的手微微颤抖。

“他就是人渣。”季枫气笑了。

“你……”季宇豪望了他一会儿：“你还要什么时候才懂事？你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到什么时候？”

高二的时候，季枫欧打了一个同年级的班主任。

季枫从来都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季宇豪也是如此，在大学之后的十几年里，俩人一直都是不对头。

别的家庭好歹有个调和剂，母亲之类的角色。但季枫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季枫只记得她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他受伤时，会摸摸他的头。

他看见母亲的照片时，很容易就联想到了那么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

季枫从小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季宇豪是个从骨子里就很冷漠的人。

他看见父亲总是威严地坐在椅子上，明明和他只隔了一张桌子，他却觉得很远。

季宇豪只会给他钱，不会过问他的成绩，不屑知道他的生活，爱好。有时候他会觉得，季宇豪只是按照一个父亲该做的，毫无感情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你从来没有管过我，凭什么现在管我？”年少的季枫嘲讽地笑了笑。

季宇豪顿了顿，他什么也没有说，只留下一笔钱，让校长把事办妥。

直到季宇豪得了肺癌躺在病房里，季枫才见了他最后一面。

他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浓厚的感情。

小时候，他总是什么事尽量做到最好，想要换来季宇豪的一句夸奖。

长大后，他不想了，也没力气了。

季枫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雾，飞来飞去，飞到了司楠面前。

等等，司楠？

他一睁眼就与在自家宿舍课桌前面的司楠面面相觑。

司楠：………

季枫…………

“你怎么进来的？”

“爬管道。”

可以，这非常科学，这里才二楼，非常科学，只要用点力气………个鬼。

这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这样的吧。

季枫突然脑补出司楠在管道上爬来爬去，下面的宿管阿姨拿扫把丢他的场景。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季枫面上一副老子是最高冷的，心里在偷偷嘲笑司楠。

知道季枫在想什么的司楠。

心里的郁闷被冲淡了一些。

真是奇怪的人，总是做一些正常人做不到的事啊。

司楠嘴角抽了抽，这是在夸他？

“骗你的，我找宿管阿姨要的，我说我朋友睡着了，我的作业忘在他寝室里了。”

“哦。”果然不可能有人可以做到，有点小失望呢。

司楠：………要不然我来给大爷您表演一个。

“对了，你来干什么？”季枫歪了歪头。

司楠：“你傻了吧？我手机呢？”

“我怎么知道你手机在哪？”

“唉，说话的时候我不是把手机给你看小猫吗？聊着聊着，就忘了，你可能顺手揣兜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

“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

原来我睡着了啊。

司楠心想，其实我没敲，就是听见了季枫有点不开心，突然想进来的，这能力有限制，不能离太远，幸好自己就住在旁边，以前居然没注意

司楠心想，以后我和季枫就是好哥们了，毕竟我知道了他很多秘密，男人的友谊就是同甘共苦。

季枫不知道才认识一天的人怎么就成了好哥俩，他把手机还给司楠后，终于有了睡意，连司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教室早读了，坐在座位上，看见司楠对他比了个耶

奇怪，七中的校服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季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