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日，在奉天楼祈福后，准备回宫

远远地传来了清冷却又温柔的女声，“您是……乌洛兰贵妃娘娘吧？”

顺着声音望去，竟是之前奉天楼见过那女子

她缓缓来到了我的面前，福了福身，“奉天楼司祝阿檀见过乌洛兰贵妃。”

阿檀？仔细想想，似乎也与这人没什么交集，谈却主动来与我说话，当真是奇怪

“请恕阿檀冒昧，近日见您常来，都是为陛下祈福？”

“是。”有些好奇她究竟想做什么，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阿檀能感知到您对皇上的一片真心。想必神灵在上，亦能祝您祈愿灵验。”

听闻她的话，我不禁皱眉，“你又怎知我是真心的？”

“难道不是吗……你为陛下前来祈福，不辞辛劳，亦未声张，不求陛下知道您的用心……若非真心，又是为何？这世间真心难求，有您这样佳人在侧，本就是陛下之福了。”

“皇上九五之尊，天下共主，阿檀姑娘这话真是叫人难以担待。”我不禁冷笑出声，福气？当真可笑，他差你这一人真心，差你这一份福气？

“能伴君侧，是福；能得您真心，亦是福。”尤其前半句，他的语气异常肯定

原是如此啊！竟然打的是这番心意，看着她眼底的酸涩与艳羡，一时间竟懂了她究竟是何用意“可这又与你何干？本宫的心意，皇帝的福分，哪一样是阿檀姑娘你能揣度的？还是说奉天楼已然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了？一个小小司祝也敢议论皇族、议论各宫嫔妃！你究竟是借的谁的势！”不经意间瞥了她一眼，她面上已不大好，“还是说，阿檀姑娘觉得讨得本宫开心，本宫便能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是阿檀唐突了……还望贵妃恕罪，阿檀只是对您和陛下的情谊有所感触……”

“有所感触？我看是阿檀姑娘，你，逾矩了吧。”

“今日，是阿檀多嘴了，望娘娘恕罪。”匀褚不知何时到了，许是见我有些生气，赶忙上前来替阿檀道歉。

“这些话若是找别人听去了，怕是整个奉天楼都要遭殃，望掌祀好好管教下面的人。”说着，我还瞥了一眼匀褚身后的阿檀，“既是那人的弟子，便不应当辱没了那人的名声。”

“娘娘教训的是，匀褚一定好好管教。”说着，匀褚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本宫就当没发生过，阿檀姑娘好自为之。”说罢，我便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匀褚谢恩的声音

之后几次去奉天楼，都不见阿檀身影，原也是不大在意的，直到偶然听人说起阿檀病重一事，不免有些在意

偶然瞧见匀褚，便不免提了一嘴，“本宫听闻阿檀……”

匀褚未曾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她果然还是……”想到这，我也不免叹口气，与其说是身体上的虚弱，心病才更要命吧……

再后来，一次祈福，偶然看见阿檀，是因其晕倒，匀褚为其施法，才醒了过来

听着匀褚责怪的字眼，也能想到阿檀时日不多了

她竟痴恋至此，也许……

“没想到竟让娘娘看到这一幕……”匀褚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若是阿檀当真痴恋至此，本宫也不是不能帮她一把……”不知怎的我竟有些动容，许是透过阿檀看见了过去愚蠢的自己吧……

“怎好劳烦娘娘。”

“不碍事，就当是还你们师傅的人情吧。”

“匀褚便在此，便替阿檀谢过娘娘了！”

“不如等她好了，亲自来谢过本宫吧！”说罢，我便转身离去

能伴君侧究竟是福是祸，怕是也只能由阿檀自己体会了吧……

但愿你不会如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