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赢（十二）

她的记忆埋葬于四岁时期，懵懵懂懂，错过了那年春季，自此，兜兜转转全是冷寂。

遇见刘宇宁，就像是冷寂中开了一朵黎明前开的蔷薇，露珠微甜，有十分香。

她再一次的光临春天。

以拥抱，以温暖。

所以她说不出来话，并不是先天性，是她的父亲用筷子一点一点的间接把她戳哑的，喉咙发炎导致发烧，没有及时去医治，不到五岁，语言就深藏在了记忆深处，开不了口，说不成话。

刘宇宁那一瞬间的触碰大概是潜意识里对父亲的恐惧，引发了PTSD。

大多还是心理问题。

程稚把表格夹在文件夹里，给了程祈安一杯温水，温和的笑了笑，“今天我们就聊聊天，什么都不用管。”

程祈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微微的点了点头。

程稚又把上次的那个本子递给了程祈安，也给了笔，他语气缓缓:“你的字很好看。”

偏草书，但又工整了一些，倒也挺养眼。

有自己的风格。

程祈安抬起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程稚双腿交叠，想到了她最后一栏写的原因，轻声细语像哄小孩子似的:“你可以尝试发声，你不可能连单音都发不出来，这也是你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碍。”

至少阿巴阿巴阿巴会说吧？

不是程稚恶趣味，聋哑人经过系统训练说话不成问题，只是不太标准而已。

程祈安握着水杯，抿了抿唇，写字:“小时候试过，发不出来音，就再也没试过了。”

程稚问:“咳嗽呢？会发出声音么？”

程祈安写:“会。”

咳嗽的时候只有微小的声音，是气音，但咳嗽厉害了会失声。

“了解了。”程稚也写下几个字，又问了几个问题。

两个人一问一答，时间过得很快。

在外面等着的三个人都放心不下。

“小宁在外面等着的心情我算是体会到了。”宋坦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没有带烟也没带打火机，整个人都颓靡了。

陆禾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想抽烟，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扔给他，指了指门，“出去抽。”

“得嘞！”宋坦溜得快，陆禾在宋坦屁股上踹了一脚。

什么人呐这是。

宋坦得了便宜就卖乖，在心里腹诽一句，脸上还笑呵呵的，出去抽了烟，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你是程祈安同学的...另一个哥哥？”王宇哲想问很久了，但是陆禾看起来不太好接触，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全都是冰碴。

陆禾看了他一眼，“嗯，算是。”

有点聊不下去。

没有话题。

王宇哲挠挠后脑勺，正想问下一句话，程祈安和程稚就从咨询室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陆禾快王宇哲一步，很迫切的想知道程祈安的心理情况。

程稚语气不急不缓的，“没太大问题，聊了会儿，过两周再来看看。”

王宇哲见缝插针:“是不是快好了？”

“不该你问的别问。”程稚对这个表弟也很头疼，实在不想说太多，只对着陆禾道:“可以让她试试发声之类的，最好去医院看看，也许可以说话。”

这时宋坦抽完烟回来，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可以说话？”宋坦挺欢喜的，“那多好啊。”

可以开口说话多省事。

陆禾一个冷嗖嗖的眼神瞟了过去。

宋坦:“......”好，闭麦。

程祈安走到陆禾身边，对着旁边的王宇哲说了一句，“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不会唇语的也能看出来。

王宇哲愣愣的回了三个字:“不客气。”

这还是程祈安第一次对他说谢谢。

虽然听不到，但莫名其妙就很开心。

陆禾和程稚握了握手，“多谢。”

程稚点头，送他们出去，看着他们上车开车再消失在视线里。

屋内的王宇哲还在发愣。

程稚挑了挑眉，这个表弟怕不是个傻的。

......

秦不吝《挺好个人呐》会停更很长时间，这本《同温层》我也是想到什么写什么，没有大纲，有关心理学和医学都是百度。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