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无情是有情》13

手腕被扯得生痛，被人用力一把拉着丢到屋中的床榻上，诸葛亮的脑子依旧是朦胧混沌，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悉心教导的那个乖巧的小徒弟，何时竟成了这样。

他灵气滞涩，根本反抗不了，跌在床上撞得发疼，回头就能看到那阖上门挥手渡上结界封印，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赵云。

赵云的唇角上挂着血迹，他抬手大拇指抹了抹，好似舍不得一般又含入嘴里。

亮亮咽下口水，他的唇角也同样沾染了血色，但是这都是因为他被赵云突如其来亲近吓到，直接一口咬下去，撕破了赵云的唇角流出的血色而沾上。

“赵子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他质问。

赵云轻笑，“知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知道。”他稍稍弯腰，半是蜷缩的坐到床榻下，无比殷切的抬眸看坐在其上的诸葛亮，“我只是不想要师尊离开我……”

诸葛亮还记得，多年前自己刚收下赵云为徒的时候，赵云也曾如此怯怯的趴在床榻边上看着自己，好似一只可怜的流浪狗，睁着一双巴巴的眼睛看向自己。诸葛亮不知道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开始乱了，他的道开始不对，他开始无法再无所欲无所求。

而未曾料到如今，赵云仍如当年一般坐在床榻边，可是眼神却不再如当年清澈柔软，反而带着满满的攻击性和欲望。

是无欲无求，还是不知欲不知求？

赵云低头，毛绒绒的脑袋蹭在他的手背上，诸葛亮像是被针扎到一样迅速缩回。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师尊么？”

“可是如果不这样……”赵云的言语之中带着委屈，分明关住师尊的人是他，分明侵犯师尊的人是他，可是现下竟还装得楚楚可怜，“师尊你就会离开我。”

他抬眸，眼神之中夹杂着些癫狂，“师尊，师尊，可不可以不要再修无情道了，不要抛弃我好么……”

“孽徒。”他咬牙狠狠挤出话来。

“说我孽徒也无妨。”赵云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也是，素日里他不是没有严厉斥责过赵云，可是却没有哪一次真正的惩罚了赵云，这才养的赵云丝毫不畏惧，“只要师尊留在我的身边……”

他疯了吧。

诸葛亮无法理解赵云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所以峰主下山之事也是你编造的？”诸葛亮像是想到什么，追问。

赵云抿嘴，“若是不这样说，师尊是否就会向峰主禀告要将我送走？”

“你真的是疯了。”诸葛亮摇头，他想再劝告几分，“为师是为了你好，你再在为师身边没有好处……”

“既然是我师尊，那边要永远是我的师尊。留在师尊身边就是对我好。”赵云十分固执，“师尊，这么多年，您当真对我一丝情谊也没有么？我不信师尊你看我一点涟漪也没有。”

他的目光灼灼，却让人不敢直视。

诸葛亮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无法回答赵云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毫无情谊所以不想回答，还是因为……

可是，究竟什么才是情什么才是欲呢？

他好似从来就不知道。

“没关系，师尊不知道没关系。”赵云起身，阴影笼罩身下，“徒儿愿意教师尊这是什么……”